一条找回曾经自己的生路。
桌上的茶水有些凉了,赵唯春端起来准备倒掉,宿老爷子忽然说:“之苦年纪也不小了,既然和刘家那个女孩感情稳定,也该时候结婚了。”
赵唯春愣了一瞬,她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想到宿老爷子会提起这件事。
宿老爷子继续说道:“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等之苦结了婚,我会做主把我名下的股份划出部分给他,就当是给你们这些年来的补偿。”
赵唯春端着茶杯的手指用力,杯子里凉透的茶水因为她的拒绝而泛起一圈圈褐色的涟漪。
“您不用这样做,没有什么好补偿的。”赵唯春低声说,“当初我带着之苦找上您,不过是想让他送伯容一程,毕竟那是他的亲生父亲。您能答应让我们进宿家,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宿老爷子的眼皮颤动了一下,但因为皮肤早已没有弹性,因此那颤动看起来也几乎不存在。
“不管怎么说,之苦也是我的亲孙子。”宿老爷子说,“该给他的,该给你的,你们就好好拿着。”
“当初,是我让你和伯容分开的。”他的语气里是止不尽的叹息,也不知道叹息里是否夹杂着悔意。
如果当年不是他强硬让宿伯容和赵唯春分开,又让他和方家联姻,是不是宿伯容和方若雪就不会乘坐上那辆飞机,那么他唯一的儿子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可如果真是这样,宿时信也就不存在了。
思量来思量去,宿老爷子陷在了思维的怪圈里,既想要儿子活下来,又要让孙子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但这两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同时成立。
所以,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当年的决定。
——
叶蜚声后悔了,她就不应该答应宿时信,在浴室里闹了大半天,小腹疼、大腿疼、手臂疼……全身上下哪哪都疼。
等到宿时信终于尽兴,把晚上喝的那点酒精发泄出来,她已经半死不活,出气多进气少了。
叶蜚声被他单手拖出浴室,直到躺在床上,大脑都是懵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剩下完全的空白。
宿时信撑在她的身侧,低头看着她明显发懵的表情,摸了摸她的额头,笑得得意又开怀,眼底是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叶蜚声怔怔地看着他,等到他额前的黑色碎发落在她的脸上,痒痒麻麻的,她才反应过来,将他从自己身前一把推开。
但因为她手撑着身体太久,力气早已用光,所以此刻推这个动作更像是抚摸。
“不想理你了。”一开口,嗓子沙哑的可怜。
宿时信笑道:“怎么这么惨!”却绝口不提她这么惨的原因都来自于他。
叶蜚声斜了他一眼,转头往旁边看去,柜子上的那盏枫叶红的长明灯没有点燃,在明亮的室内光源下,显得有些许暗淡。
宿时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和她一起看了一会,然后问道:“要点燃吗?”
叶蜚声点头,“要。”
宿时信起身离开,准备去拿打火机和蜡烛,却被叶蜚声轻巧挽住掌心,“还想喝口水。”
宿时信说:“我让人送上来。”
“不要。”叶蜚声拒绝。
宿时信不解看她。
叶蜚声看了眼地面上散乱的衣物,还有从浴室出来时遗留的水迹,嫌弃皱眉道:“房间很乱,浴室也没清理。”
“这么害羞?”宿时信挑眉,眼底闪烁着细碎的笑意,揶揄道,“可我们刚刚上楼时被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要是不瞎,谁会不知道我们在房间里干什么。”
叶蜚声脸又开始发烫,但仍旧不服输道:“……是啊,我害羞怎么了。”
知道归知道,又没有亲眼看见,叶蜚声自顾自坚持着。
“不怎么。”一整晚,宿时信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失过。
他俯身亲了亲叶蜚声的唇,目光在这张脸上流连忘返,低声说:“我老婆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