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时信向她演示完毕,抽出手来,在旁边干净的水里搅了搅,冲洗掉手上的浑浊泡沫。
叶蜚声眼眶微红,无力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没有力度,软绵绵的,似嗔含羞。
宿时信摸了摸她的脸,抓过她的手,带着她起身:“泡好了就起来,水有些凉了,小心感冒。”
叶蜚声顺着他的力道,离开浴缸,却在他拿过一旁浴巾的时候,坏心眼地打开一旁的淋浴。
淋浴的水哗啦啦地喷洒出来,叶蜚声还未被擦干的身体又被淋湿,连带着宿时信身上的衣服也跟着变成深色。
宿时信将刚拿起来的浴巾放回原位,转过头,叶蜚声站在淋浴下,眉眼弯弯,唇角笑容狡黠,那张本来清丽的脸庞多了几分惑人的妖艳。他向前一步,淋浴的水也跟着哗啦啦地浇在他的身上。
白衫黑裤瞬间彻底被浸湿,连带着他俊逸的脸庞和黑发,都沾染了水迹。
叶蜚声因他一步步逼近,不得已地往后退,后背很快贴上冰冷的瓷砖,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宿时信将她拉到怀里,双手摸向她的后背,手掌用力地摩挲了一下,似乎想要以此传递些温度。
叶蜚声仰头,吻上他双唇的时候,双手刚好环抱住他劲瘦又宽阔的脊背。
头顶灯光明亮,一切都无所遁形。
淋浴的水在两人的唇齿间流淌,本就温热的水经过两个人的口腔,再流出时,暧昧灼热的气息挥之不去。
两人激烈地亲吻着时,腰身情不自禁地互相磨蹭,止不住的呻吟和喘气声从水流中逸出。
叶蜚声双手按着他的胸膛,等亲吻愈来愈密集时,她的手掌往下,经过坚硬的皮带时有几分犹豫,但这份犹豫被他捕捉到,宿时信直接覆盖上她的手,两只手一起往下,教她如何隔着黑色的西裤面料,来取悦自己。
掌心跳动,宿时信渡给了她一声难以言喻的喘息。
宿时信睁开眼,没有说话,单单以眼神询问征求她的意见。
叶蜚声在水雾中的脸庞模糊,靠近他的耳边,因为处于濒临崩溃的极限状态,声音轻若蚊呐,“快点。”
宿时信笑了下,在数不清的细密水珠里,呈现在她面前的,仍旧是一张颠倒众人的英俊眉眼。
明明看起来清冷矜贵,仿佛永远稳坐高台,不会向俗世凡尘多给一个眼神,可偏偏,此刻为了那抹欲望,甘愿沦陷。
隔绝的空间里,水声不绝,弥散的水汽让整个浴室都变成了能见度极低的雾天。
室外是已经来临的夏日,室内是另一个时空的初冬。
叶蜚声正面和奶油色的瓷砖相触时,那冰凉的温度更给了她这样一种错觉。
宿时信在身后吻她的侧脸,后颈和脊背,双唇紧贴上皮肤时,因为战栗,她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因为身材纤瘦,那双蝴蝶骨便突兀地显现了出来,脆弱又美丽,像是一只亟待展翅欲飞的蝶。
不过她飞不起来,因为她的翅膀被牢牢地锁定在身后人的手上。
叶蜚声听到了一声塑料被撕开的窸窣声响,偏头去看,只看见了修长的五指滑过橡胶表面,多到溢出的润滑油怎么也过滤不掉……
电光火石间,叶蜚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进来的时候还带着这个?”
话音刚落,她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冲撞感,转瞬间,胸口就与水雾弥漫的瓷砖紧密贴近。
宿时信亲吻她的后颈,抬高她的下巴,将她脑袋转过来,咬了下她的嘴唇,哼笑道:“我一开始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了?”
分明是有备而来,却还绅士地好心询问,装模作样。
叶蜚声气恼,学他的样子,也咬了下他的唇瓣,控诉道:“坏人。”
宿时信被她的反应逗笑,随即拥住她的小腹,往后提了提,叶蜚声瞬间惊呼了一声,说不出多余的话。
瓷砖湿滑,如果不是因为宿时信扶着她,叶蜚声已经跌倒好几次。
“有多坏?”冷静的嗓音轮刮着她的耳廓,“这样坏?”
询问的话语跟随着动作,叶蜚声说不出半个字,很快,她的呼吸变得散乱。
头顶的淋浴喷洒在她的身体上,那些水珠却因为快速的动作,总是不能按照同一轨迹降落,散落在她的后背,像是一朵朵盛开的小伞花……
宿时信看着那些水珠溅落又消逝,却还是不放过她,不断地在她耳边缓声问道,“到底有多坏……”
叶蜚声喉腔呜咽,断断续续,只能混着淋浴降下的水,发出不成调的几个含混字眼,说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话,到最后被这种奇怪的反应逼得急了,忍不住求饶道:“不坏,你不坏……”
但求饶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宿时信早已拿到了所想要得到的全部。
——
叶蜚声穿着浴袍,屈膝坐在床边,湿乱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双眼因为被水汽熏蒸变得微红。
宿时信拿着吹风机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生气了?”宿时信摸了摸她的脸。
叶蜚声摇摇头,抬眼看他,“没有,就是好累。”
宿时信难得的反省了一下,“抱歉,下次不会在浴室了。”
叶蜚声对他的抱歉已经免疫,他以后不会在浴室,但或许会在其他地方。
宿时信打开吹风机,正要帮她吹头发,叶蜚声却指着他左小腿上穿戴的机械假肢,看起来像是电影里的钢铁侠,充满了高科技感。
“这个不会坏吗?”
宿时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会,防水的。”
叶蜚声小小声惊叹道:“这么厉害!”
宿时信失笑,帮她吹干头发后,又给她换了一身柔软的睡衣,让她先躺进被子里。
叶蜚声窝在被子里等了一会,才听见缓慢的脚步声走近床边,没一会,一具温热的身体也进入被子,然后将她抱了过去。
床头灯熄灭,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充当唯一的光亮来源。
触手是光溜溜的皮肤,叶蜚声惊讶,“你没穿睡衣?”
宿时信捏了捏她的耳朵,“小姐,请问这里有我的睡衣吗?”
啊,的确没有。
他们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谁也没有想过,他会在这里过夜,自然不会提前准备睡衣。
“抱歉。”叶蜚声软声道歉,“下次,我会提前准备好。”
在宿家的三楼,他将一切都为她准备好了。
那么礼尚往来,这里是她的地盘,她也应该为他准备好生活用品。
“没关系。”宿时信一本正经道,“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所以谁都没有吃亏。”
叶蜚声轻笑了下,伸手搂住他的腰,“可我觉得,我们这样更像是在谈恋爱。”
“那就是在谈恋爱。”宿时信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快点睡觉,明天睁开眼,就跟我去约会。”
叶蜚声问他:“去哪里约会?”
“等你睡醒就知道了。”宿时信低声劝哄她。
月影偏移,洒下一地清辉,相拥而眠的两人,很快在梦中再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