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站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齐陟拦住,“我听说你医术过人,求你想想办法。”
眼看着他就要跪下,知津连忙拦住他:“我会尽力。”
她蹙眉看向陶绾,此时她已经因为周身的痛楚,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高瑀见到这番情景,天灵盖仿佛是被人劈了一下,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
脑海中闪过离开时陶纤的嘱托,“绾绾身子弱,路上免不得你多看顾,抱歉,又欠你一笔。”
怪不得在云城的时候,陶纤看她看的紧。
怪不得在金水城中的客栈里,那一夜她那么反常。
“阿绾……”走到床前,陶绾已经疼昏了过去,高瑀抬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还有气息。”
齐陟撇头看向床榻上的陶绾,这次比上次他见到的更严重了,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他转身看向骨鸣,“那几个西戎人在哪?”
骨鸣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陶绾,看着齐陟道:“公子,我们没找到傅障,我怀疑……”
“我问你那几个西戎人在哪里。”他不耐地打断骨鸣。
骨鸣顿了一瞬,连忙就道:“属下带公子过去。”
另一边,卫辽从知津口中了解到了陶绾的状况,冲她招手,“你看这香炉,这里面烧的东西,应当不太对劲。”
知津走到香炉前,凑过去闻了闻,“这里面加了乌头,此物来自西戎,服用过量可能致命,只加入香料中并不会对人体有过多的损伤,但陶姑娘体内有蚀骨香,乌头和她体内的蚀骨香相辅相成,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威胁。”
也难怪陶绾此刻会变成这样,知津瞬时明白了过来。
卫辽将香炉放回去,看来傅守仁是非要致陶绾于死地了,如今她危在旦夕,齐陟也已经方寸大乱。
“多谢姑娘解惑。”他看向知津,“只是不知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知津淡笑,“卫大人,我是公子带回来的。我知他痛楚,在这世间他无依无靠,所以我甘愿为他排忧。只是我是个无能之人,这么多年什么也没帮到他。如今他不在了,我想尽力为陶姑娘研制出来解药。”
这么多年,她致力于钻研蚀骨香,总会有些希望。
再抬头时,就见到卫辽已经将腰间的绣春刀拔了出来,“抱歉。”
鲜血溅了一身,卫辽拿出帕子擦干净刀,抬眼就见到床榻上面的吴妈妈睫毛微动,双目紧闭。
将帕子扔在一旁,抬腿走到床前,“把眼睁开,不然我砍了你。”
吴妈妈睁开眼,血溅出了一部分在卫辽的脸上,衬得他像是地下上来的罗刹,“我……我可没有跟着方志皋一同干那些事,你……你……你……”
她像是舌头打了结,卫辽不想同她在这上面耽搁时辰,“你都知道什么,如实交代,我不为难你,但你若是敢说一句瞎话……”
他手指在绣春刀上面轻叩两下,“我不介意让它一天之内喝两顿血。”
吴妈妈吓得立马坐了起来,也因此扯到了腿上的伤口,她吃痛一声,“大人,我什么都说。前些日子香兰阁中的那场大火是我放的,可我也是被迫的,我要不那么干,方志皋得杀了我。”
卫辽:“你知道他做的是什么事?”
吴妈妈连连摇头,“我……我原本是不知道的。”
说起来,这事还是要怨她倒霉,谁知道她香兰阁中的云香是个西戎人,明明云香六岁就跟着她了。
那天她正在楼下揽客,忽然就有小厮过来,说是云香房中出了些状况。她自是不敢怠慢,云香可是这香兰阁中的摇钱树。
可一进去,就见到房中除了云香和方志皋之外,还多出了两个十岁左右的少年。
其中一个还围着方志皋追问,“爹,你说你出门谈生意,怎么来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有好玩的也不说带着我来。”
方志皋讪笑,方家家规森严,男子是不允许来青楼楚馆这等地方的,所以方惟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但林溯却清楚,拉着他就解释了一通。
又看着方志皋道,“常听人说方老爷为人敦厚,不曾想,你也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伪君子啊。”
“吴妈妈,还得劳烦您让人带这两位小公子下去,这样的地方想必他们从未来过,自是要让他们玩个尽兴。”
玩个尽兴?
这地方也不是这两个孩子能玩的啊,方惟也就罢了,他身旁这个小少年,看他衣着打扮,应当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倘若由着他们来,恐怕他家中长辈会跟香兰阁过不去吧。
“吴妈妈,你且照我说的做吧,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况且咱们这的生意都靠着方老爷的,真让方公子闹起来,这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云香染了丹蔻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
吴妈妈连忙就命人哄着两个少年下去,而后她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云香叫住了,“等等。”
云香站起身来将房门合上,又面含笑意地拉着吴妈妈坐在桌前,“有件事情,云香还想请妈妈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