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瑀摇头,“这么多年了,我还不至于对别人的夫人念念不忘,况且阿珩是我自幼的朋友。”
陶绾点头,又问道:“感情是想收回就收回的吗?”
高瑀:“是。”
陶绾摇了摇头,随即站起来就道:“那我现在去收拾东西。”
“现在就走?”高瑀道。
陶绾摇头,“不是。”
她踌躇片刻后,看向高踽道:“高大哥,我想和齐陟一起去邺京。”
高瑀神色一僵,“不是和你说了,齐陟这人……”
“那都是传闻,他不是恶人,和薛兴吴宏达那些人不一样。”陶绾想也不想就反驳了。
高瑀:“若他像是他们那样,我就不担心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陶绾,幽幽开口:“你心悦他?”
“高大哥你想什么呢!”她连连摇头,“我要和他一起走,是因为我想弄清楚我爹娘的事情,还有妙春膏。我们只是平人,即便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也不好查起,万一被傅太师知道了,给我们安个罪名可就惨了,跟他一起反而好些。”
少女一本正经的保证,“况且齐陟真的不像别人说的那样。”
“你已经替他说话了。”高瑀提醒道,“你姐姐特意叮嘱,让你小心他。你姐夫从前在邺京的时候,也是了解齐陟这人的。”
陶绾:“……”
她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到院外走来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是陈之蘭。
“陈公子。”
她站起来走到陈之蘭身前行礼。
“还未跟姑娘说一声抱歉。”陈之蘭连忙拱手道,“从前我多般阻挠,害的令尊的死因至今不明。我这般行为,已然是触及律法,明日就会关进狱中,为期三年。”
陶绾颔首,“这些日子,还要多谢您。”
陈之蘭笑了笑,“日后若是查出真相,需要我作证,姑娘放心。”
此时他卸下往日的伪装,陶绾才能够真切地认识他。
这是一个温和的、待人有礼的,可有有些私心的少年。
“对了,府中的下人,您如何安置?”陶绾问道。
陈之蘭叹气,“我已经让人给他们发放了银子,这样的状况,这府里他们也是待不下去了。怎么?”
陶绾惭愧道:“上次周妈妈来给我送了好多东西,还有银子。我受之有愧,想还给她的。”
她来的时候还骗了周妈妈,一想到上次周妈妈来看她的时候,絮絮叨叨的模样,她心中真是不安。
陈之蘭笑了笑,“她不会怪你,她走的时候还牵挂着你。”
“可我实在是受之有愧,我只拿一两银子,当是我当初买胭脂的开销。”
她坚持这样,陈之蘭只好道:“好,那我晚些让人来将东西取走。如今陈平在狱中,想必这些银两他需要来打点。”
陶绾这才放下心来。
……
“陶姑娘!”陶绾正收拾东西,就听见桑辰的声音了。
少年大跨步跑进来,落坐在案前。
两人隔着屏风,陶绾问他:“怎么了?”
桑辰猛地喝了口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陶绾听见他愤愤地道:“李甲死了。”
手中放置衣服的手一顿,陶绾想到齐陟着急的背影。
“公子带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投井了。”桑辰摇头道,“他恨薛采,也恨他的爹娘。他们说,他这是在报复。”
陶绾轻轻地‘嗯’了一声,“他也算是报仇了。”
“为什么?我真不明白他为何非要寻死,用自己的性命报复旁人,怕不是个傻子。”
陶绾垂下眼睑,“这便是他的可悲之处了。”
害死李姑娘的不只是薛采,还有她的父母。李甲可以让薛采去死,可是他没办法以同样的手段杀了自己的爹娘。
他也不想就这么算了,或许李家二老心中,也不曾为李姑娘惋惜。
女儿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们都没有一句关怀的话。
恐怕李姑娘死了,他们的心里也只是觉得解脱。
李甲知道,他们在意的是他这个儿子,他死了,他们就不好受了。
听起来很蠢,但对于他来说,这是最好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