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陶绾叹气道:“那你可要记得让人来换。”
对面的女子点头。
陶绾心知此处是没有旁的线索了,也就离去了。
院中,陈之蘭抬眼养着墙边的果树,果子挂在树上红彤彤的,陶想起来今晨送去刘氏的那一篮。
他并非是真心去探望的,刘氏也知道他的目的。
昨日事发时,他并未多想,真将高瑀视为凶手,甚至有一刻怀疑陶绾也与此相关。
只是昨夜他细想之后,心中就更加明确了。
高瑀没有道理在陈府杀人,他这样做,只能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比如现在。
可不是他,那也没什么人是他应该怀疑的了。
恐怕顾琼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不管是陈文清还是刘氏,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去陶绾和高瑀。
只可惜,半路杀出来一个齐陟。
“公子,阿芳姑娘来了。”有下人过来禀告道。
陈之蘭转身就往房中走,“让她滚!”
他这话刚一出口,一只腿就被人生生地拽住,“公子。”
陈之蘭撇头就见到“阿芳”泪流满面地望着他。
“松手。”他不耐道。
少女跪在地上,用力抱着他的腿,“求公子了,你救救丛舟吧!”
陈之蘭挣了两下,并未挣脱开,“我又不是官府的人,你找我没用啊。我也想救他出来。”
丛舟这小子蠢是蠢,可到底是他用惯了的,换来旁人,他踹都踹的不舒服。
“阿芳”小声啜泣,哽咽道:“怎么会这样,他分明是作证,怎么会被人抓了进去。难道他没有贴身伺候公子吗?”
陈之蘭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将“阿芳”扶了起来,“这事怪我。昨日我去找万……陶绾,没让他跟着,让他自己回了院子。”
自己回了院子,那这么一说,丛舟是在回去的路上看到高瑀杀死了顾琼的?
只是前厅到这里并不会经过那座凉亭,看来他是半路拐了一趟了。
“那你们昨日可有见到丛舟回来?”陶绾看着这院子里的人,连忙质问道。
下人们纷纷摇头,陶绾暗忖,看来丛舟是半路拐过去的,这就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被人引过去的,要么他是凶手或者是同谋,有意陷害高瑀的。
抬眼见到陈之蘭摸着下巴打量自己,陶绾嘴巴一撇,嚎啕大哭起来,“到底要怎么样,丛舟才能回来啊,牢中那么脏,他肯定会吃好多苦的!”
陈之蘭:“……”
那是他活该。
他蹙眉道:“别哭了,我想法子把他弄出来就是了。”
她一直哭,哭的他头皮都发麻了。
“阿芳”果然停止了哭泣,她看着陈之蘭,小心翼翼道:“真的吗?”
陈之蘭点头,“真的。他是我的人,我一定……”
少女期冀的目光让他顿时说不出话来,其实他也不敢保证他能够救出丛舟,就像几年前他不能阻止陈文清助纣为虐,几年后不能阻止顾琼丧命。
他清楚的明白,真凶查不出来,丛舟就只有死路一条。
“行了,你回去吧。”发觉“阿芳”在盯着他看,陈之蘭不耐道。
是夜
用过晚膳,刘氏就让所有人都退下。
陶绾跟着小秋走出来,她好奇地看着小秋道:“这么晚了,老爷还是没回来吗?”
小秋摇头,她苦涩地笑了笑,“老爷向来如此。”
陶绾跟着她回去休息。
夜越来越深,陶绾清晰地听到身旁的小秋平稳的气息,她做起身来,蹑手蹑脚地穿戴好就往外走去。
到了刘氏卧房的房檐上,拿开瓦片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刘氏呢?
她来到卧房中,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这不禁让她心口一紧,她不敢保证这是不是刘氏给她下的圈套,但这的确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她低头在房中查看,按照陈之蘭说的,顾琼出事前是来见过刘氏的,那……倘若她动过手,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刘氏房中物品大都整齐地摆放着,并未有什么东西实在可疑。
忽然,她垂头望向书架上的一摞书。
抬手拿下来,只看到里面有一个信封,上面没有署名,里面写的却是一堆奇奇怪怪的字,连起来却读不懂。
不过看内容,这却是写给薛兴的。
陶绾将信收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信古怪,她得带回去仔细想想。
如此看来,这房中是没有别的了。她正打算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一旁的花瓶。
花瓶在架子上打圈,要看就要掉下,陶绾连忙扶住。
什么东西?
察觉到花瓶中有东西,她晃了晃瓶子,里面掉出来一只钥匙。
她四处观望,才察觉到,书架对面的那堵墙上居然有一个圆孔,竟然恰好能容纳这钥匙。
而这面墙,居然是一道门。
踏进这道门之后,陶绾就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这里面的构造简直同金水的牢房相似极了,只不过这里并不像那里潮湿阴冷,反而是灯火通明。
陶绾刚一走进去,就见到里面尽是一些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们每个人都带了些伤,有的人带了些新伤,每个人都用惧怕的目光看着她。
“姑娘……”
她刚一走到一个牢房外,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到那小姑娘惧怕地缩在床上。
这牢中的设施也是极好,宽大的床,桌案上还放着茶点。
陶绾安抚她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轻声说道,但少女只是坐在床榻上,攥紧了衣袖,仍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姐姐,你是这里的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