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刚一出口,就被顾琼紧紧抱住。
“你……”他余光注意到姚珩和陶纤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便是纷纷转过身去。
姚珩甚至在和陶纤扯些无聊的闲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
“顾姑娘,请你自重。”他推开顾琼,却见到少女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们能不能带我走,我想跟你一起走。”
她这请求着实有些可笑,高瑀扯了扯唇,“我对你无意,若不是你,今日也的事情也不会发生。顾姑娘,此刻我是后悔救了你了。”
少女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抱歉,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爱上你了,想嫁给你。”
高瑀越听越觉得荒唐,他冲着姚珩两人使眼色,而后撇下顾琼就离开了。
“就这样吗?”陶绾诧异地问道,“你就不怕她出什么事?”
高瑀:“……”
他看到陶绾额头的汗珠又冒出来了,少女拿着帕子轻轻擦着。
当年陶纤也是,担心顾琼出什么事,硬是派一个人去盯着顾琼回了金水。
和这两姐妹比起来,旁人倒是有些卑劣。
“高公子,后来发生了什么?”齐陟出口问道。
青年打量的目光使他浑身不自在,“后来只是些平常的事情。”
齐陟:“看来你已经将所有事情都说清了。”
他看向陶绾,“走吧。”
陶绾颔首,同齐陟走出了金水大牢。
刚一走出去,她就一个不小心摔倒了。
地面凹凸不平,膝盖重重地磕在那上面。
齐陟连忙将她扶起来,“没事吧?”
陶绾连忙说道,“没事,我被石头绊到了而已。”
接着月光,他才看到少女被汗水浸透的头发。
让他更不解的是,她的眼睛为何看起来这般空洞。
“陶姑娘,你还能走路吗?”
此时陶绾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听觉也变得微弱,但尚能听得见声音。早在方才在狱中她就知道,她又病发了。
当真是好巧不巧,本想撑到回去,没想到这么快,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能啊,”她道,“不过我腿有些疼,劳烦大人送我回去。”
忽然脚下一空,陶绾只觉心口除了痛,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其实不必……”
齐陟抱着她就往外走了,“陪你慢慢走,怕是要被薛兴追上了。”
他用轻功带她离开,少女慌张地抱住他的脖颈。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不过陶绾没有注意到,因为她胸口处的疼痛已经让人说不出话了,额头的汗水已经滴了下来。
“你怎么了?我带你去看大夫。”齐陟看她浑身无力地靠在自己怀中。
陶绾心知他看出来了,只道:“不必,这是旧疾,忍一忍就好了。”
她已经虚弱得声音都要发不出了,齐陟决心要带她去医馆,这种事由不得她任性。
“医馆的大夫治不了我的,这种病他们都没见过,”陶绾有气无力地说道,“齐大人,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旁人,要不然……要不然……”
齐陟听她说的艰辛,连忙就道:“你先别说话了,我送你回客栈。”
陶绾果然不再说话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回到客栈,陶绾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她挣扎着从床榻上坐起来,“今日多谢大人。天不早了,您还是快回去吧。”
齐陟摇头,“你一个人怎么行,我看着你。”
“你……你能帮我什么?”陶绾有些无奈,“你放心好了,明日一早我就会好,你若是找大夫过来,非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容易走漏风声,明日陈文清知晓,恐怕惹来麻烦。”
齐陟垂下眼睑,“那我能帮你什么?”
陶绾摇头,“你不需要帮我,还是回去吧,你一个男子,这样在我房中多有不便。”
齐陟连忙就道:“是我思虑不周。”
听到关门声,陶纤才放下心来。
齐陟骨子里还是个端方君子吗?
她躺在床上想,果然,传言不可尽信。
这夜,同上一次发病并没有什么差别,她仍然是独自一人在房中熬着。
只是这次比上一次的时辰更长了,让人直觉难捱。
房外,齐陟站在外面天人交战,他从来不记得她有什么旧疾。也不知道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本是一个自在的姑娘,不该是今夜这样。
这夜过的格外漫长,陶绾能够视物的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
她直觉浑身上下黏糊糊的,像往常一样沐浴过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就准备出门。
刚一将门打开后,迎面就见到了齐陟。
他今日穿了件玄色常服,扎着个高扎发,手中拎着食盒,像是来了有一会儿了,“齐大人,你这么早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