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瑀初次来到金水城的时候是在景平元年。
那是一个万物和鸣的春日,他和陶纤来到金水,那是他们二人第一次独自远行,又因为手头拮据,为了省下赶路的银子而进了一家黑店。
夜间,高瑀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绑起来了。
他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人,蹙眉问道:“那个姑娘呢?”
为首的便是这家黑店的老板,他听到这话,嗤笑一声,“你说那姑娘啊,卖了。换了不少银子呢。”
少年攥紧了手,“你们把她弄哪里去了!”
对方蹲下身子,拍拍他的脸说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他啧啧叹道:“看你这样子,应当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怎么出来就带这么点的银两。”
高瑀瞪他,手又在背后悄悄挣扎。
“老大,咱们是叫他家人来赎他,还是把他也卖了?”后面的一个小二摸着下巴问道。
手上得到了松懈,高瑀趁着这几人说话的功夫就将这黑店头子撂倒。
剩下的几个人又纷纷举着刀朝他冲了过来,高瑀扔出暗器划破离他最近的人的手腕,将他手中的刀夺过后又速战速决将其余几个人砍下头颅,而后转过头抵着这头子的喉咙道:“说,把她弄哪了?”
少年面庞上被溅上了鲜血,月白色的锦袍也沾上了污渍,像是阴间的厉鬼。
“好……好汉饶命。”
“我问你人在哪!”他怒吼道。
“在……回香楼。”这人颤颤巍巍地说道。
高瑀直接将他的喉咙割破,而后离开。
打听过后才知晓,回香楼是金水城中的一所春楼。
前去的路上,他心中后悔极了,只恨不得自尽以谢罪。
一路到了回香楼,刚要进去就被门口的老鸨拦住了。
对方一脸嫌弃地打量他,而后拿帕子捂着口鼻,“这位公子,咱们这里不接客了。”
高瑀蹙眉打量这四周,人来人往,不比方才,他若是动手,反而不妙。
“够了吗?”他将身上所有的银子塞给对方,“我可以进去了吗?”
“够够够!”老鸨见状,连忙就拉着他进去了。
高瑀强忍不适,问道:“今日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新来的姑娘?”
他不愿与人虚与委蛇,只想快点找到陶纤。
“公子您……”老鸨蹙眉看着他。
“我可不想去睡旁人睡过的女人,晦气。”他故作不耐烦的模样,“到底有没有?”
老鸨一拍手道:“有!我这里自然是有的!今天刚送过来一个,不过……”她眼珠子滴溜滴溜地打转,又搓手暗示高瑀。
高瑀嗤笑一声,“当我付不起银子吗?”
他故作一副浪荡子弟的模样,“明日我府上自然会送来银子的。”
老鸨笑着带他上楼,“不知令尊是哪位大人啊?”
高瑀只是淡笑,“这可不敢说,我家规严格,我爹知道我来这里,只怕我吃不了兜着走。”
“来人,给我把他赶出去!”老鸨忽然变了脸,吩咐一群护卫上前。
高瑀暗道不好,他踹开几名护卫,跑到二楼中去。
“救命啊!滚开!”
顺着声音望去,高瑀的目光定格在某个房间。
他迅速跑过去,路上也不忘将阻拦的人踹下楼去,一时间,回香楼乱成一团。
伴随着老鸨气急败坏的声音,他踹开了房门。
只看到一个体格庞大的男人压着一个姑娘吻着她的脖颈,他抬腿就将那人扯到了一旁。
床榻上的女子连忙站在一旁,捂着脖颈的吻痕。
女子面上尽是惊恐,泪珠子滑落在脸颊上。
“姑娘,你有见到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子,很漂亮,青色衫裙。”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焦急地问道。
对方摇头,“没有,我今天没有……”
忽而,她瞪大了眼睛,“公子小心!”
高瑀心中只顾懊恼,忘记了身后的男人。
男人被他打断好事,气急败坏,拔出剑向他后背砍去。
高瑀躲避不及,实实在在地挨了他一刀。
他抬腿将这人踹到一边,拿起一旁的花瓶重重地砸在他头上。
耳边传来了脚步声,他深知此时必然不好找到陶纤。走为上策,可一旦离开,恐怕下次很难找到她了。
“公子,带我走吧。”身后的女子哀求他,“我舅舅是金水城太守,你救了我,他会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的。”
高瑀蹙眉,他不信面前的女子。
可他仍然拉起来她就往外跑去,“走!”
出了房门,他就伸手拧断了面前侍卫的头颅。
看准了一楼的一片空地,他看向身旁的少女,“得罪了。”
说罢,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从二楼一跃而下。随后拉着她往外跑去。
夜风拂过两人的面颊,高瑀一路拉着她跑远,直到彻底甩开了回香楼的人,他才松手。
“好了,你回家吧。下次出门时,记得要当心些”
他叮嘱面前人几句就要离开,却被她拉住手,“我……我害怕,你送我回去。”
少女泪眼汪汪地哀求他,她惧怕极了。
她越是惧怕,高瑀就越是担心陶纤。
“不了。”他甩开她的手,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