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是因为顾琼和高瑀 ,不愿意让顾琼和他们有所牵扯?
“不行,我若是走了,你死了我可就愧疚一辈子。”她手指抚摸杯子,“况且你们家住着舒适,我是不想走。”
陈之蘭:“……你真愧疚就不会给我下药了。”
他看着陶绾说道,“你拿着这些银子,去哪不能找到一个住着舒坦的客栈?”
陶绾笑得颇有些无赖的意味,“我不走,你们家住着舒坦,我好歹让我哥也住几天。”
她话音未落,门就“咣当”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丛舟从外面跑进来跪下,“公子出事了!”
“说!”陈之蘭不耐地道。
陶绾撇过头去,就看到丛舟手心处的一点似有似无的血迹。
“顾姑娘被杀了。”
陈之蘭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就拎着他的领子,“谁被杀了,说清楚!”
丛舟身体都在颤抖,他看向一旁的陶绾,“顾姑娘被高公子杀了。”
……
风声鹤唳,微弱的阳光透过树叶照进房中。
骨鸣从外面走进来,“公子。”
“如何?”齐陟将手中的书卷放下。
“属下带了人去狱中医治李甲,暂时止住血了,不过大夫说,他那两条腿是保不住了。”
齐陟了然,“意料之中的事情。”
骨鸣蹙眉,“只是薛兴应该是知道了,公子,这是否会对我们不利?”
这件事实在是不适合插手,太早和薛兴撕破脸对他们有害无益。
“此刻,他应当正要来找我了。”齐陟淡淡说道。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门外桑辰的声音,“薛太守,您怎么过来了?”
薛兴并未答话,推开门就进去了。
桑辰走到齐陟身旁,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骨鸣一把拉到身旁。
“骨鸣哥!”桑辰有些焦急,小声说道:“我有……”
“齐指挥使,您这是何意。”薛兴的话引起了桑辰的注意。
只看到齐陟不解地看着他,“薛太守这话,倒是让我听不明白,不知从何说起。”
青年穿着一身暗紫色云纹锦袍,悠闲地坐在书案旁,不过他眼底的神色太过冰冷,衬得他面上的不解之色有些虚假。
薛兴直接就跪下,“犬子昨日惨死,今晨下官命人将凶手缉拿,为何您身边的人却去狱中插手?”
他并不说骨鸣是让人医治李甲的双腿的,反而是扯到这桩案子上。
况且昨夜按照骨鸣的话,齐陟是不应该再插手这桩案子,怎么今日突然就改了主意?
只见到齐陟面色阴冷,嗤笑一声看着他说道:“薛兴,枉费你为金水城中的父母官,你平日办案都是这般不按照规矩行事的?”
薛兴微恼,气急败坏地对齐陟道:“指挥使这是何意?下官这些年都是兢兢业业的为百姓做事,手下没有一桩案子是冤案。下官自知不比指挥使显贵,可也由不得旁人诋毁。”
几句话间,他就要给齐陟扣上污蔑之罪。
“薛太守不必着急辩解,”齐陟轻飘飘地道:“本官只问你一句话,你在任期间,处理任何案子都是按照《大魏律法》来决断的?”
“那是自然。”薛兴连忙就道。
只听到齐陟冷笑一声,随即淡淡道:“本朝律法规定,凡是涉及案情之人为朝中官员乃至家眷,皆不得参审。”
薛兴眼皮微跳,只看到齐陟站起来走到他跟前说道:“薛兴,你一早就命人将李甲抓捕进狱中,甚至有意令他伤口恶化。李甲是否有罪尚未可知,可你身为朝廷命官,以身试法,罪无可赦。”
薛兴叩头,掩盖住眼中的神色,“指挥使恕罪,下官只是……只是护子心切。”
他抬起来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下官只有采儿这么一个儿子,他就这么无缘无故地被人害死,下官这才酿下过错。求指挥使为我儿主持公道。”
他的头重重地磕下来,使得一旁的桑辰眼皮一跳。
“好了,此事我会彻查清楚。令郎是如何身故的,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齐陟伸手将他扶起来说道。
薛兴连忙点头,“多谢指挥使,那下官稍后便派人带您过去。”
一旁的桑辰蹙眉看着这场景,心里仍是焦急,“公子……”
他刚要说话,就有薛兴的随从闯了进来,“大人不好了。”
薛兴冲齐陟笑了笑,“这些人总是慌慌张张的,毛燥。”
他看向来人,“说吧,出什么事了。”
那人跪下道:“表姑娘在陈府被人杀了。”
鲜红的血液在凉亭的地面上流淌着,血腥味围绕在众人鼻间。顾琼就倒在血泊中,高瑀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他伸手要探一探她的鼻息,却听到身后一道声音,“高大哥!”
转头就见到陶绾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陶绾看到他满手的献血,又看向插在顾琼胸口处的那把匕首。
忽然,陈之蘭抽出来身后护卫腰间的剑就要朝高瑀刺去,陶绾见高瑀仍处在震惊中,连忙跑去将他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