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窗户处传来一阵声响。
陶绾连忙过去,就见到齐陟端正地站在那里。
“齐指挥使怎么来了?”她望了一眼窗外,确认没人,才放下心来。
齐陟就近而坐,“给你送药。”
陶绾接过药,有些错愕。
她盯着几包药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辰,怎么也想不到齐陟会这么好心。
“我又不至于给你下毒。”
陶绾摇头,“小女自然相信大人不会下毒。”
他更有可能故意在夜间过来找她,随后引来陈文清,把她害死。
齐陟笑了笑,“这几日你小心些,陈文清对你起疑心了。”
“多谢大人。”陶绾看着他,“若是没旁的事,大人还是回去吧。”
少女对他的态度疏离,齐陟心里叹气,他道:“你手上的镯子不错,哪里买的?”
陶绾掀开袖子看了眼手上的镯子,诧异地看向齐陟,随后又了然于心。想必是在客栈中被他偶然发现的。
“不是买的,这是我父亲给我做的。”她有意调侃对方,“大人怎么对这种首饰感兴趣?”
齐陟:“……我随口问的。”
真是越来越会骗人了。罢了,她不想认他那便就如此吧。
“叩叩叩——”
陶绾看着他,指了指卧房,示意他进去躲起来。
只是毕竟是姑娘家的卧房,他进去,不好吧?
陶绾显然是看出来他的顾虑了,心里哼了一声,反正他都进来了,进不进卧房也没有很大的差别。
这般想着,直接将齐陟从椅子上扯起来,推他进去了。
“别害我。”陶绾用口型对他说。
她将门打开,就见到素沁端着药走了进来。
“奴婢刚煎好药,公子趁热喝了吧。”素沁将药放在桌子上,“这儿还有蜜饯,公子觉得苦的话,喝完药吃两颗。”
她准备的齐全,陶绾心情复杂,半是真心地同她说道:“素沁姐姐,谢谢你。”
素沁:“今日是奴婢的错,好在公子没出什么事,否则奴婢当真是罪该万死了。”
陶绾连忙道,“这不能怪你,是我的错。”
素沁只是笑了笑。
陶绾明显感受到她对自己多了几分防备,她坐过去端起来药碗,又放下道:“烫,我一会儿喝吧,姐姐你先回去吧。”
素沁盯着她摇头,“公子说了,要奴婢看着您喝下,不然奴婢怕是要被责罚。”
陶绾心里叹气,端起来药一股脑就喝下。
看到空着的药碗,素沁才递给她一颗蜜饯。
“我累了,你下去吧。”陶绾说道。
看她往卧房中走去,素沁才退下。
一直到素沁的脚步声远去,齐陟才走了出来。
“这几日你当心些。”齐陟看着她道。
陶绾捧着蜜饯盒子,一颗接一颗地吃着,看起来心情有些郁闷。
“我知道。”她抬头看向齐陟,“只是齐大人,你……”
想问的话留在了嘴中。
罢了,就当今日是他这样的贵人对她的怜悯吧。
“你想说什么?”他盯着陶绾的眼睛问道。
陶绾眼神躲闪,“大人若是要接手薛采的案子,大可仔细查查薛采过去可否有什么病症。”
她仍是很在意这些,齐陟心想。
“我知道了。你在陈家多加小心,”他叮嘱她:“我的人就在这里,若是有事,让他给我传信。”
他一本正经地嘱咐自己,陶绾疑惑,“你知道我在这里要做什么吗?”
齐陟摇头,笑着道:“总归你不是贪图陈家的几两银子。”
陶绾:“……”
多谢你赞扬我不贪图钱财。
“陶姑娘,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是独自一个人。我……还有高公子,我们都会帮你。”
陶绾眼睫微动,“多谢。”
窗户被人打开,片刻后,四周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耳边的风声。月光透过树叶,撒进房中。
她看着齐陟带过来的药,心里叹了口气。
可惜她如今身在陈家,是不能喝他带来的药了。
树影婆娑,齐陟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太守府的后门悄无声息地被人打开了,对方手中拿着包袱,小心翼翼地合上门,而后就准备离开。
刚一转身就撞到了身后之人,他连忙就跪下,“老爷饶命!”
齐陟挑眉,伸手将他扶了起来,“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