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陟走到“吴宏达”面前,从卫辽手中把人拎过去,“卫辽,你将客房中的那几个人一并带回去。”
……
客栈中
已至三更,陶绾坐在矮几旁,吴宏达被放在一边。
她托着下巴道,“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说,那要不然我把你杀了吧,反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
吴宏达眼睛也不看她。
陶绾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抬起来他的下巴,刀抵住吴宏达的喉咙,“如果割断喉咙,应该会流很多血吧?”小姑娘有点兴奋,“不瞒您说,我四岁就练武,可是还没杀过人呢。”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吴宏达,他才明白陶绾这是真要杀他。“你不想救姚珩了?”
『』
陶绾:“想啊,可是你不说,那留着你也没用。反正我想救姐夫,有的是机会。”
说话间,她作势要动手,吴宏达连忙道:“我说!”
陶绾将刀收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年初的时候我去金水送货的时候,有人带我去见了一个男人。”吴宏达小心翼翼道。
陶绾蹙眉,“什么男人?”
吴宏达:“他并没有前告诉我他是谁,不过我看他相貌倒是贵气。他让我回到云城便检举姚珩贪赃枉法。起初我是不愿意的,毕竟谁能愿意涉险呢。但那个人告诉我,只要我做了,就有赏赐,说不准陛下一高兴,封我个官当当呢。”
陶绾:“你就答应了?”
吴宏达点头,“之后没过多久,我又收到密信,是他们让我来颍州送走一个人。”
结合在山居客栈中看到的情景,陶绾此时大致明白了。
山居客栈这场凶杀案原本就是一场预谋。郭震、吴宏达还有那个不知名的人。他们想把凶手的踪迹隐藏,于是他们共同制造了这场凶杀案。
恐怕,齐陟此行就是要找那个人吧。否则,他堂堂指挥使,天子近臣。这样的一个案子,哪里值得他如此费尽心力。
不过,单单是那个人“死”了,也太巧合了。于是他们几人就杀了几名房客。
可惜那晚吴谦离开她房间的时候,恰好撞见那一幕。于是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杀了。
所有人的死法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只有吴谦是临时被杀死的。慌乱之中,哪里还有什么章法。
“对了,你先前说,五年前的案子,是什么案子?”
吴宏达摇头,“我不清楚。我也是那时候在金水听到我那个人和我合伙人说的,我就猜测是姚珩查那桩案子才惹下的祸事。”
五年前……
“叩叩叩——”
陶绾连忙扒开门,就见到高瑀,她连忙道“高大哥!”
高瑀走进来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连忙道:“怎么这么多血?”
陶绾连忙摇头,“不是我的!这是方才桑辰对吴宏达逼供的时候,给他上刑,血溅到我衣服上了。”
刚走进来的桑辰瞬时瞪大了眼睛,“我……”
高瑀不满地看着桑辰道:“你当着她的面动刑?阿绾胆子小,你这样吓到她了怎么办?”
桑辰:“我吓到她?”
陶绾连忙拉着高瑀坐下,又冲着桑辰笑了笑,“不怪桑辰公子。”
高瑀愈发愤怒,“他还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居然替他说话。”
桑辰:“明明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拉走了,“这孩子叨扰两位了。”
“骨鸣你干什么!”
骨鸣捂住他嘴巴,“别闹了,高公子和陶姑娘帮了我们大忙,你就当还他们人情。”
说话间,便将人拖进房中了。
“闹什么呢?”齐陟看向两人。
桑辰气愤道:“公子,陶绾诬陷我!”
齐陟瞥他一眼,“这个稍后再议。”
桑辰这才注意到一旁坐着的男人,他此时已经不是“吴宏达”的容貌了,终于是露出来了他原本的面容。
“孟副将?”桑辰问道。
上一次见到此人还是桑辰十一岁的时候,五年过去,这人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也多了几道伤疤。
“你折腾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我们误会你死了?”桑辰又道,“五年前藏鸣山那一战,也是你投敌了吗?”
顷刻间,少年红了眼眶。
孟尹连忙道:“我没有投敌……”
齐陟拿出那几封信,扔在茶几上,“这里面的,当年将军府的账目是假的吧?”
他瞪着孟尹道。
孟尹:“是。这些年,不止你找我,太尉府的人也在追杀我。我没一个好觉,就想着怎么让你放弃。所以我就让人给你传信,在颍州设计了这么一出,也为了让你相信将军真的叛敌。”
齐陟冷笑,“让你失望了,说说吧,你是如何把他害死的。”
孟尹:“之后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
他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的酷刑都用在此人身上。
孟尹笑了笑,“也是,我的确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