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以前都说了什么,为什么会导致现在这种结果?
应该从哪一步开始行动,还应该找到怎样的突破口?!
数个小疑问连在一起,就成了一个大疑问,谭逸忽然发现自己开始抽离现实了,他又绕进解谜之中,愤怒终于烧没了理智,他短暂性接受了自己的恐惧。
可是,就在这时,他的内卷系统负责人开口了:
“他们的目标是谭瑞安,让谭瑞安先走!”
谭逸被点醒,他带着谭瑞安,就要一点一点离开天台,可在一张棉被后,忽然冲出了另一个下属——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谭逸将谭瑞安一推,下属只扑倒了谭逸,谭逸迅速抓紧男人的肩膀,用了极大的力气,将男人翻身死死压在地板上,他望向谭瑞安,说:
“跑!”
谭瑞安还有点不知所措。
底下的下属还在挣扎,但他的动作却不敢放得很开,估计是怕伤到自己。谭逸目光锐利,他加重了语气,对谭瑞安说:
“赶紧跑!”
谭瑞安眼里又涌出了泪花,但谭逸已经看不见她流泪的经过了,妹妹一个转身,就跟一束烟似的,“嗖”一下消失了在楼道内。
谭逸再转过头来,发现父亲头上流了血,一块带血的砖头被抛在地上,他已经两个下属被压制住了。
不是不会伤害他的吗?
这个疑问还没得到解答,谭逸就被一拳揍昏了。
男人的耳麦还在微微发着蓝光:指示有变。
为了达成目的,必要时可有选择地对谭容和谭逸进行人身伤害。
耳麦那头的人淡淡地说。
谭瑞安冲下楼,正好遇见了下班回来的曲秀,曲秀见到她还提了提手中的袋子,说餐馆里有个阿姨生日,给你和你哥带了一点蛋糕……
谭瑞安慌张地语无伦次,她眼睛乱瞟着,手脚都在哆嗦。
曲秀一看不对劲,立马握住她的肩膀,让她深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她原以为,受了刺激再次发病后的谭瑞安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平复下来,可没过几秒,谭瑞安就怯生生地开了口:
“有人,有人,要害我。”
曲秀迅速查看着谭瑞安,她的神情也慌张了:
“哪里伤到了?报警了吗?他们是什么人……”
谭瑞安挣脱母亲的禁锢,她喘着气,说:
“是我哥,我爸,让我先出来了……”
谭瑞安一指楼顶,眼泪终于掉出来了:
“他们在上面。”
“他们在上面。”
声音与画面重合。
扔下共享单车的夏晓风,才穿过一大群人流,他听见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跳楼、什么男的、什么小女孩……
他的心脏就快跳出喉咙了!
夕阳跟血一样红,这时的阳光已经不刺眼了,色彩温柔得有些过分凄冷,
谭瑞安惨死那一幕仿佛浮现在眼前。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他六神无主地逆流穿过人群,正要抓住一个大妈,询问刚刚跳楼是在哪一栋时,他就看到了曲秀和谭瑞安。
在那刹那,他浑身就跟散架了似的,各种各样的疲倦和疼痛爬上了身体,脑袋也开始嗡嗡作疼。
赶上了,赶上了!
夏晓风迅速跑向:“安安!”
谭瑞安和曲秀同时朝这边望来。
这时再见曲秀,夏晓风已没工夫再忸怩不安,他目光诚恳而坚定地对二人说:
“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阿姨,您一定要保护好安安,不能让她接触任何楼顶、天台。”
——只要不触发天台这个关键点,就不会发生坠楼的未来。
夏晓风一咬牙,再说: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她接触这些地方,拜托您了,阿姨!”
曲秀还愣愣地看着他。
夏晓风站起身,就要跑进楼道去找谭逸,他恍而一回头,发现曲秀和谭瑞安还没有走,自己便再三催促他们快走!
曲秀终于反应过来,拉着谭瑞安跑走了。
夏晓风深吸一气,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害怕,也从未感觉到如此勇敢。
仿佛勇敢与害怕是相对的,越是害怕,就越要勇敢;越是勇敢,就越会害怕。
但是,不能因为害怕过头,也不能因为分外勇敢,而选择退缩或等待。
未知一直都在那里,未来总会变成现在、总会变成过去,他没有理由停下脚步。
夏晓风迈上了通往天台的楼梯。
与此同时,他呼唤内卷系统负责人:
“小K小K。”
“我在,主人。”小K有了回应。
“我没叫你,”夏晓风缓缓地说,他的目光冷了下来,“你不是小K,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应。
夏晓风低声继续说:
“‘他们的目标是谭瑞安’——这是我还在骑车时的想法,你怎么,把我的想法告诉别的宿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