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谭逸和夏晓风倒没什么意见,大家都是同学,对于公共环境,他俩也没什么“领地”意识。
可惜的是那位同学严肃得很、轴得很,怎么说都不愿意放人进来他们浴室洗澡,为此他和他们宿舍同学经常吵架、偶尔打架,但总是第二天闹腾一番,又跟没事人似的了。
这种四人寝也不错,谭逸想。
“砰砰、砰砰”几下,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谭逸的思考,刘林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他说:
“谭大佬,夏哥叫你好久了。”
谭逸站起身,打开门,走到厕所前,问:
“怎么了?”
夏晓风“我靠”了一声,说:
“你……你,唉……我他妈没带纸,给我拿点纸来。”
谭逸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夏晓风烦躁地说:
“我没带纸!帮我拿点纸呗。”
一旁的刘林嗤嗤笑起来。
谭逸忍不住翘起嘴角,憋笑道:
“哦,你等等。”
他回到宿舍,徐徐拉开抽屉,徐徐掏出一包抽纸,徐徐将这包抽纸放在书桌上,再徐徐坐回椅子上,徐徐看向这包抽纸。
“谭逸!”夏晓风在宿舍里叫了声他的名字。
“知道了,我找着呢,没找到。”谭逸不缓不急地说。
“哎哟这不是在我桌子上吗?你看看,我桌子左手边,台灯后边。”夏晓风说。
谭逸瞥了眼夏晓风的抽纸,说:
“没看到啊。”
夏晓风急躁道:
“怎么没看到……那你去我柜子里找找,上边那层,把衣服一拨就看到了。”
谭逸说:
“好,我看眼去。”
说罢他拉开夏晓风的柜子,拨开厚衣服,看见了几卷卷纸,他面不改色道:
“柜子里也没有啊。”
夏晓风惊呆了:
“操,真的假的?!”
过了几秒,他叫道:
“刘林!刘林!”
目睹了谭逸“睁眼说瞎话”全过程的刘林插着兜,与谭逸对视一眼,笑得贱兮兮的:
“干啥呀夏哥。”
夏晓风说:
“借我几张纸。”
刘林说:
“那肯定没问题!我俩什么情谊,什么辈分!儿子你等等啊!”
夏晓风暗骂了句脏,没说什么。
然而没过几秒,刘林踩着拖鞋走来,很是抱歉道:
“哎呀那啥,我宿舍长连纸都不给我分呢,他说我们宿舍的纸只能给我们宿舍的人用,不能……”
“我哪……”
那位少年刚想开口,就对上了谭逸的目光,谭逸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他登时明白了。
刘林接着说:
“不能借啊!”
夏晓风终于察觉出他被恶搞了,他说:
“靠!玩儿我是吧!快点,别废话了!谁借我张纸!……刘林你跟我等着!谭逸!谭逸!”
被点名道姓的谭逸“哎”了一嗓子,说:
“在呢,别叫这么大声。这样吧,我们宿舍找不到了,刘林宿舍又不愿借,我出去帮你找其他人借……不对,是拿,你应该还不了这张纸的吧?”
夏晓风:
“我尼玛的……”
他那句粗口还没骂完,谭逸已经脚步一转,来到了阳台过道上,他和刘林并肩站着,俩人心照不宣地默不作声,装出一副宿舍无人的样子。
我们可怜的夏晓风连叫几声,把喉咙都叫破了,还是没叫来“援军”。
过了一阵,刘林都看不下去了,就要抽点自己的纸,前去供奉;不了他却被谭逸按了按,说你等一下。
只见谭逸回到宿舍里,撕下一张写满数□□算的草稿纸,十分冷静地朝厕所走去;光看那张俊美的脸、郑重的神情,还以为他即将呈上什么诺贝尔奖新发现呢。
谭逸敲了敲厕所门:
“发的加急件,你到付一下邮费吧。”
夏晓风说:
“我他妈等会儿第一个收拾你——从底下塞进来啊,你还想让我开门啊!”
谭逸“哦”了声,乖巧地将草稿纸从底下塞进去了。
谁知0.5秒之内,夏晓风就“嗖”一下抽走了他递的那张纸,速度快到纸边把自己手指尖割了道口。
刘林从方才谭逸拿草稿纸出来就一直举着手机了,他手机容量都快爆了,还搁这儿一顿录呢。
1秒过后,谭逸的脚还没迈进宿舍门,厕所间里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
“我操!!”
谭逸、刘林,以及对面宿舍的剩下三人,都憋不住了,那是笑得人仰马翻、泪水涟涟,上气不接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