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古谁无死——”
这句话在夏晓风脑子里跳了出来。
“早死玩死都得死。”
夏晓风石化地想：要不现在就咬舌自尽吧。
小K贴心地提醒他：你只能要到舌头的三分之二，根本不会大出血，人类“咬舌自尽”的说法是谬论……
夏晓风无心听他唠叨。
尽管还隔着一层布料，但手指尖已沾上渗出的黏液；谭逸的呼吸依旧炽热，他正用一种震惊到迷茫的目光看着自己。
夏晓风立马抽回手，那黏液成丝，在空中断开，又依据惯性扬了条弧，堪堪趴在他的手指上，一副意犹未尽、不愿离去的模样。
他恍惚地说：“那个，我、你，哎呦，我只是……”
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你那个地方。
我只是觉得好奇，想看一下。
我只是在帮你打|飞|机。
靠！怎么解释都不对啊！
但是……
夏晓风小心翼翼地瞥了谭逸一眼，看他的神色，应是已然恢复了理智。
夏晓风呼唤小K：“……喂，我现在该怎么办？赶紧告诉我这种下半身操控大脑的医学原理，我好解释。”
小K迟疑了下，说：“你要不找个借口，吹两句水就过去吧。”
夏晓风抓狂了：“找个屁咧！你告诉这他妈该怎么吹水！我他妈都把手握人家鸟儿上了！”
小K发出“嗯嗯唔唔”的思考声，听起来像便秘似的，硬是不说话。
谭逸艰难地拉上了裤链，他额边青筋突出，鼻尖也渗出了汗珠，看样子应是忍耐得尤为辛苦。
他看见夏晓风领口大开、衣衫不整，肩窝处有一块扎眼的咬痕，手腕也多了圈青紫相间的红痕。谭逸僵住了，他浑身的热度仿佛被骤然抽走，连血液都冰凉了。
夏晓风察觉到谭逸情绪的变化，心道绝对完蛋了，谭逸一定觉得我无药可救了。
他催促道：“小K，是你让我这么做的！给我个理由！”
小K再三确认道：“你确定吗，主人……”
夏晓风：“少废话。”
小K：“那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
谭逸揉着眉心，语气中都是疲惫：“我刚刚怎么了？你，你有什么事吗？”
小K缓缓开了口：“我没事，是你刚刚失去理智了。”
指尖黏液的触感清晰，肩窝里的咬痕还在隐隐作痛，心里那团火一路烧到下身，夏晓风暗暗说我也有事啊我怎么也没事呢！
可他还是跟着小K的话重复了一遍。
谭逸懊恼地骂了一句，双手抚上夏晓风的肩膀，夏晓风顿时吓得一抖，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
谭逸便马上将手抽离了，他退后半步，将脸藏在小巷灯光找不到的阴影里。
谭逸：“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我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
夏晓风：“你没事就好，不用解释。”
谭逸：“我怎么清醒的？”
他心虚地瞅了眼谭逸的下身，随后又看见小K在脑子里敲出来的一行字，便念道：
“我用了‘转移’，就是将我二分之一的内卷值分给你，这样你的惩罚……哎？！”
谭逸瞪大了眼睛，也重复了一遍这个语气词：
“哎？！”
俩人默不作声地对视着。
小K嘟囔一句是你让我解释的，便感受到主人内心的起伏，只觉这变化之大的情绪，如同暴风雨中汹涌波涛，快把他荡得东倒西歪了。
就在这时，谭瑞安买完煎饼果子，兜兜转转、寻寻觅觅，终是找到这个巷子里来了。
她看见两个哥哥面对面傻站着，不由得歪了歪头。
她举起三袋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细声说：
“大叔要收摊了，普通料都没了，刚好我书包里有两包辣条，就叫大叔加进去了。”
谭瑞安微笑着晃了晃三袋加满辣条的煎饼果子，说：
“豆酱也没了，沙拉酱和番茄酱也没了，所以我都加满辣椒酱啦！”
这时两个哥哥转过头了，俩人张大了嘴：
“哎？！”
不知道谭瑞安是怎么这么能吃辣的，哥哥谭逸只能吃微辣，夏晓风更low，一点儿辣都沾不了。
而现在这个姑娘就在二人面前，大口大口咬着那团塞满辣条的煎饼果子，吃到鼻子上都沾了点辣椒酱，开心得不得了。
谭逸劝她：“别吃这么多了，晚饭不是吃饱了吗？”
谭瑞安嗯嗯几声，又啊呜咬掉一口。
谭逸劝不动她，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车辆在马路上飞驰而过，路灯的影子随之拉长，居民楼里传出嘈杂的电视声、小孩哭闹声、夫妻吵架声，卖烤鱿鱼和烤面筋的小推车立在树下，商贩握着手持风扇，大声吆喝着。
夏晓风和谭逸走在谭瑞安身后，肩膀时不时碰到，他们的目光偶尔相触，经常游离，他们的双手不是揪着背包，就是插在兜里，他们的脚步像风向标，向左偏，又向右偏，就是走不到一条直线。
终于，夏晓风开了口：“我，我在高一的时候，接入了一个系统……你别笑我，我说的是真的……”
谭逸说：“我没有不信。”
夏晓风以为他是在迁就自己：“没事，你当个玩笑听听也好。我的脑子里会出现另外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源自一个非生命体，他就是这个‘校园内卷系统’的系统负责人，每当我摆烂时，他就会给我惩罚；但是只要我‘内卷’了，我就会获得内卷值，内卷值这个东西，相当于我生命的能量条。”
谭逸的目光闪动了几下。
夏晓风接着说：“不过我的‘内卷’，跟一般的内卷不太一样，这个内卷值，也不是……只要学习好就能增加的。”
谭逸轻声说：“这挺好的，不是只有成绩内卷才能活下去。”
夏晓风苦笑几下，说：“是啊，但用非成绩内卷而获得内卷值，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毕竟这个值也关系到我的生命……所以刚刚，我是在完成一个任务，结果就是将我的一部分内卷值‘转移’到你身上，唤醒你的理智而已……我也是刚学会这个方法，这个其实……哎，听起来太魔幻了是吧，哈哈哈，要不你就当听个笑话。”
谭逸此刻却沉默了，他摇摇头，说：“我相信你。”
夏晓风犹豫道：“啊不，这个，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毕竟这确实太他妈离奇了。谭逸，你是相信科学的是吧，相信科学。”
谭逸低声说：“我相信你，比相信科学更相信你。”
夏晓风的心揪了一下，他搓搓鼻子，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
他试着往谭逸身边再走近一点，如果可以……
夏晓风回头看了看，发现周边并没有人，离那小推车的商贩也有一段距离了。
如果可以，他想牵一下谭逸的手，尽管不久前自己的这只手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可接下来谭逸的这句话，却让夏晓风瞬间停住了动作。
“因为我也给你‘转移’过内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