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志博也笑起来,说:
“肯定在的,肯定在的。”
夜晚来临,教学楼灯光亮起,笔尖摩擦书本,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快要期中考试了,晚自习要将所有事情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地学习。夏晓风跟着谭逸,按照每日计划,学到了教学路熄灯的一刻。
俩人抱着书回宿舍,夏晓风推开门,看见侯志博的床位已经空了,游星的床位也早已落满了灰,变成了自己放球拍等杂物的地方。
他忽然有些落寞,四人寝变成了二人寝。他还以为自己会因电视剧里“二人共处一室”的相似场景感到脸红心跳,谁想到宿舍里越空,他的回忆就越浓。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说自己怎么越活越不像个男人!侯志博又不是像游星一样转校了,想见还是得见的,只不过在教学楼……还是学习的时间更多罢了。
今天晚上不想吃夜宵,夏晓风最先刷了牙,他边捅着个牙刷边走到座位边,看见谭逸还在刻苦复习,眉头都皱了起来。
按照往常习惯,谭逸在“百思不得其解”时,自己是最不好打扰他的,但今天不知怎么了,夏晓风还刷着牙,那句话就从肚子里跳了出来:
“谭逸,你可不要离开我啊。”
谭逸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的含义。
夏晓风同样平淡地回视他,牙膏泡泡都快从嘴边滑下来了,但他还是静静地说:
“游星走了,侯志博也走了,你可不能走了。”
他说完便走回洗漱台前,吐掉牙膏泡泡,咕嘟咕嘟漱了口,看着镜子里貌似没有长大、面容没有变化的自己,不由得在心里说:
我好像,没有太多深交的朋友啊……
侯志博之事告一段落,还没缓过神来,期中考试的警铃已叮叮响起,学会了“平衡”的夏晓风,正同谭逸一起,按照每个人的计划,进行着期中考试的复习准备。
考前总是焦虑的,特别是发卷前十分钟,手脚出汗、肠胃绞痛、头脑发晕,甚至在座位上提起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就不记得,心就不由得慌起来。
谭逸告诉自己,要是这样,就想着现在想到的绝对不会考,考前看到的一道不会的题,也绝对不会考,相信自己。
夏晓风说,真的假的,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我想到的一般都考了……
谭逸无语地看他一眼,知道这人是还有不少缺漏,那无论怎么想,心态都会崩掉,于是自己便告诉他,你先不要想那么多,先静下心来复习,考试发卷前十分钟,要实在闲得慌,就看自己准考证,把准考证看烂,看到发卷为止。
夏晓风还有问题,谭逸又不回答他了,他说先自己好好学,现在还有时间。
于是,夏晓风只好拉上了嘴巴的拉链,老老实实地学习,相比起以前,他已经能坐下来耐住性子很久了。
仿佛因为焦虑的加成,调整学习计划、延长学习时间的夏晓风,感觉这次期中考前的复习比以往都要漫长。春花谢了,夏日方至,阳才市的雨水瓢泼而下,路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坑,夏晓风时常感觉身体关节隐隐作痛,半夜还偶尔被腿上抽筋惊醒。
他问谭逸自己是不是因为复习期中考复习得太久,大限将至。
谭逸白他一眼,说你是不是发育太迟了,现在才抽筋。
夏晓风疑惑地抓抓脑袋,心想是这样吗。
没过多久,小K下达了“感受一下吧”的任务,说这个任务是“内部型”任务。
夏晓风对此没什么好预感。首先这个任务的名字就很他妈抽象,不知所云;其次马上就要期中考了,稍微摆烂说不定就会被扣分扣死,哪儿还来这么多精力做任务;最后……这个“内部型”任务,是直接对接谭逸的吧?他实在不知道怎样还能让谭逸对自己……
夏晓风想起那次尴尬的经历,老脸一红,他怀疑要增长到10000点,是不是还要跟谭逸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光是想想他都感到心惊胆战,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永远不要见到谭逸比较好。
不过,幸亏有期中考试的推动,夏晓风这一个多月来,不敢有丝毫的摆烂,因此内卷值夜不会下降。
四月初就要进行期中考试,夏晓风将三月的日历翻了个面,他忽然看见四月二十五号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批准着“谭逸生日”四个字。
噢……原来考完期中,再过一阵子,就可以给他过生日了啊。
课间,谭逸还坐在座位上写题,夏晓风碰他一下,嬉笑道:“你是零几年的?”
谭逸瞅他一眼,笔尖不停,但还是开了口:“零三的。”
夏晓风大呼小叫一声,兴奋道:“我零二年十二月的,这么说来……我还比你大呢。”
谭逸笔尖一顿,继而低声道:“几个月而已。”
夏晓风说:“几个月也是比你大,你以后得叫我哥了。”
谭逸立马回他:“不叫。”
夏晓风说:“叫声来听听。”
谭逸:“不叫。”
夏晓风:“快点,不叫我不让位给你出去上厕所啊。”
谭逸:“你什么毛病。”
夏晓风:“哎,就玩儿一下嘛,我都没有兄弟姐妹……”
谭逸:“那你叫我声哥。”
夏晓风:“安安都叫你哥了,你还没听腻啊?”
谭逸:“你叫不一样……你叫我就叫,一来一往,谁也不欠……”
他还没说完,夏晓风便弯起眼角,甜甜地说:
“哥。”
谭逸怔了半晌,随后也笑道:
“哎,小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