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逸对于这种猖狂人士,不知说些什么,便只好吃了哑巴亏,继续在球技上吊打夏晓风。
突然间,只见夏晓风垂下球拍,伸长左手,一把抓住了凌空飞跃的羽毛球。
他垂着头说:“换个打法。”
谭逸:“?”
夏晓风:“换左手。”
谭逸:“我的惯用手是右手。”
夏晓风:“我的也是。所以现在我们都换左手,很公平,不是吗?”
谭逸注视他半秒,忽而叹了口气,点点头,将球拍换到了左手。
夏晓风也换了手,随后转过身,开始背对谭逸发球。
他将羽毛球上抛,左手向后挥拍,打出一记又快有狠的发球!线内一厘米,第一发就赢了分!
谭逸满头问号。
夏晓风转回来,看见自己这球果真拿下了一分,激动地挥拍子道:“看清楚了,我这‘倒挂金钩’可不是盖的。”
谭逸时常觉得自己很没眼光,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傻逼。
夏晓风叫他发球,谭逸照常发过去,只不过不擅用左手,力度稍微轻一点。
这轻一点的球夏晓风就能接住了,只见他左手一捞,那球的轨迹“急转直下”,直击“擦啦”一声从网下贴着地板而过!
谭逸傻眼了。
夏晓风扬扬下巴,说:“我赢一分。”
谭逸说:“怎么你赢一分?”
夏晓风说:“羽毛球是不是要过网?是不是没超边际线?你看清楚,我这都做到了。”
——好喽,过下面的网也算是吧?
谭逸说:“过上面的网。没有你这种规矩。”
夏晓风再发出一球:“跟我打球没有规矩。”
他换了左手,球风诡谲,那球穿上过下,时而如暴风骤雨,时而如蜻蜓点水,不正规的发球、接球之中,倒真让他打出了一番大将气概。
谭逸拿他没办法,便只好用上自己别扭的左手,陪着夏晓风打这通毫无章法的球;夏晓风前一段时间有些心事,但碍于“任务”,他不得不再次和他拉开距离,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同他聊天。
但是现在重新看到他的笑容,谭逸觉得,什么任务不任务的都忘后放,先陪他玩一把吧。
走神之际,那球已直直杀来,他横跨一步,留出反应距离,准备接下这一球。
可谁能想到,这羽毛球竟一头撞到了网上!恰好“钻”进了网孔中,气焰“哄”一下消退了,卡得欲哭无泪。
谭逸面部抽搐:“你真是个神仙。”
夏晓风擦去脑袋上的汗,说:“头过去了,加一分。”
本想继续这场闹剧,但下课铃的响起,代表这一周仅此一节的体育课结束了。
夏晓风将装备收好,和谭逸一前一后出了羽毛球馆。
羽毛球馆外,那老食堂的洗手池还没拆,夏晓风热得慌,便走过去弯下腰,就要拧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水。
谭逸跟过去,及时劝住,说,你想生病吗?
夏晓风没听进去,他说,不至于,就降降温,太热了。
他给自己洗了把脸还不过,非要将手上的水洒谭逸一脸,谭逸抹去,学着他的样子,回洒了一波。
两人幼稚地互洒了几次,肩膀碰撞,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笑得毫无压力。下午的阳光如此清澈,照耀着偌大的校园,如波浪一般汹涌,又如泡沫一般缱绻。
走上楼梯的拐角处,装着一台自助贩卖机,那是今年新装的,专门卖各种各样的酸奶。
夏晓风用手机扫了个码,黄桃味的两瓶酸奶掉出来,他递给谭逸一瓶。
夏晓风说:“请你喝。”
谭逸说:“请我喝?”
夏晓风说:“要不要,不要拉倒。”
谭逸接过,缓声说了声谢谢。
水汽蒸发,遇热液化,晶莹剔透的小水珠附着表面,拧开瓶盖,一股黄桃的清甜混着牛奶的纯香洋溢出来,再带上了一丝酸酸甜甜的、如少年爱恋一般的酸涩。
——走在他的身边,总是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周围没有其他人,随着弯绕的楼梯向上,阳光倾斜的角度不断变化,夏晓风小心翼翼地瞄着谭逸,不知如何才能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游星说的话还在脑中萦绕不去,千言万语堵在了心口,是自己受生活中大多数吃瓜群众的影响,变得八卦了吗?变得八卦了吧……不然他怎么会脱口而出接下来这句话:
“谭逸,你谈过恋爱吗?”
谭逸差点被下一个台阶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