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穿金戴玉,全身上下无一不华贵,暗自唾弃方才被夏侯氏所激,竟没第一时间注意到这块香饽饽。
山匪几人交换一个眼神,便有三人朝着试霜刃飞身而去。
夏侯氏面前压力大减,不由得松了口气,却还是要装装样子,手中长刃舞得猎猎作响,将几人步伐挡了一挡。
李氏眼见贼人突袭而来,心中已是哀哀戚戚:“姜小公子,对方人多势众,趁着夏侯兄还能拦住他们,咱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试霜刃不满道:“不过三个籍籍无名之辈,你竟觉得我会输?”
夏侯氏内心暗骂,却还是要大叫道:“你们快走!”
李氏苦笑道:“都这种时候了,姜小公子还是不要逞英雄的好。”
试霜刃冷笑一声:“我护你周全,你却还没先许我什么好处。难道你想我白白给你当作保镖么?”
李氏戚戚然道:“若姜小公子能够护得在下,纵使是让在下给你当牛做马、伺候穿衣洗漱,那在下也是心甘情愿的。”
试霜刃却无语道:“那还是算了。我怕我晚上睡着做噩梦。”
李氏讷讷道:“这话未免太伤人……”
眨眼间,那三个山匪已越过夏侯氏的阻拦,冲至试霜刃面前。
三把银光闪闪的锋利长刀一挥,眼看就要取下二人的项上人头。
李氏瞪大了眼,下一刻,他就被试霜刃毫不留情地踹下了马,试霜刃顺势往后一躲,那三柄利刃居然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未曾碰到。
李氏方滚下马,捂着屁股“哎哟哟”地叫唤起来,试霜刃就已经双足落地,掌中一道微光轻闪。
面前一山匪见了他的武器,竟毫不留情地嘲笑起来:“你一个男子,居然用这样女儿家秀气的武器,当真丢我们男人的脸面!”
那带头的山匪也看见了试霜刃的武器,却是面色一凝,喝道:“蠢货!能用短刃的都是十成十的高手,哪里有你看轻人的份儿!”
试霜刃冷笑道:“你倒是个识货的。”
下一刻,一道银光微闪,似有蝴蝶振翅般的响声在他耳畔响起。
“噗嗤。”
温热的、鲜红色的血从他的同伴胸膛里绽了开来。
先前还是趾高气昂的成年男人,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他瞪大的眼睛诉说着满满的不可思议,但是,他再也没办法说出口了。
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在了胸口破茧而出的血色蝴蝶上。
这样狠毒、这样美丽的手段,似乎只适合试霜刃这样绝情又天真的人。
另一个山匪目眦尽裂:“二弟!”
试霜刃微微一笑:“你不用这么着急——毕竟,你很快就会下去陪他了。”
李氏闻言,很合时宜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但看试霜刃同几人比试,竟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很快,山匪一行人就已经左支右绌、难以为继。
夏侯氏那边早已心生顾忌——
就在试霜刃的刀刃即将再度插进一人胸腔之时,一旁的李氏好似晕血一般,头昏脑涨地朝着试霜刃砸了过来。
他的手因此而微微一抖,竟只是将面前山匪的手臂剜出一道伤口来。
那人手臂血流如注,却见机行事,连忙招呼弟兄们窜逃而去。
他们作为山匪,早已熟悉此地地形,纵使烈风帮众人欲乘胜追击,也很快被甩在了后面。
眼看对方大势已去,众人深谙“穷寇莫追”之理,只好就此作罢。
只是试霜刃瞪着还赖在自己身上的李氏,没好气道:“你做甚么?!你晓不晓得就是因为你……”
李氏晕晕乎乎道:“姜小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我……我难受……”
说罢,他的喉咙紧缩几下,作势要呕。
试霜刃脸色一变,忙想甩开他,却被这人越缠越紧。
试霜刃着急道:“你干嘛!你要吐去别处吐,吐我身上的话,我要你好看!”
李氏闻言忍了忍,还当真没怎么样。
试霜刃松了口气,被他这么一搅和,方才放跑山匪的怒意居然退而求其次地转化成了几分庆幸。
夏侯氏一行人瞧他眼神已有些许不对劲,像是畏惧,又像是提防。
与山匪一战下来,烈风帮众已是张灯结彩,随行的有会医术的老者正在为他们处理伤口。
但试霜刃不在乎,只默不作声地擦了短刃上的血,默默地走到远处的树荫下歇息去了。
李氏乐颠颠地跟着他,被他没好气地剜了一眼。
李氏摸摸鼻子,颇为委屈地说:“这……在下也不是故意的。小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莫要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