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没想好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不是!我……我只是……”宋凝霜抬头看向梁县令,一双眼睛有些微微发红,转而又看着田师爷,张了张嘴,却又不知如何解释。任谁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记忆出现了短暂的空缺……
就连那晚似有预兆的梦,都甚觉匪夷所思,惊骇莫名。如今细想起来,当时竟是毫无回觉。
“既然你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本县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北巷一事与你脱不了干系?”梁县令根本没有耐心再听她解释,真凶是她最好,即便不是也必须是她!
宋凝霜脸色霎时白了几分,屈膝而跪,道:“大人明鉴,小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撒谎。北巷一案,绝非小民所为!”
“来到这里的人没一个肯老老实实承认的,本县哪有空听你们在此聒噪!”梁县令语气彻底冷了下来:“宋子安,若你现在据实招来,还能免受刑罚。”
一时间,她心如擂鼓,梁县令的声音在屋里很清晰,每一字每一句,清晰到宋凝霜听得明明白白。她手心紧握,恐惧涌上心头,她也清楚,这次估计在劫难逃了……
“梁大人,北巷一案,不论您是否相信,真与小民无关。”
“无关?哈哈,宋子安,本县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县虽无证物,可有人亲眼看见你当晚在北巷之中,与一只怪异之物合力杀死洪大。”
“怪异之物?”宋凝霜一愣,不由有些哑然:“大人想要定罪于我,这般理由也未免太过敷衍了。”
梁县令道:“证人提供,此怪物全身同黑,不仅目有异光,口吐锐齿,还能无足飞行。”
这简直无稽之谈,耸人听闻至极——
“哈哈……”宋凝霜怒极反笑,表情全是失望,嘲讽道:“大人饱读诗书几十载,对朝廷社稷不思进取,不为民谋福祉,却轻言听信这鬼怪之事,真是不可理喻,实乃无知!”
“你!”梁县令气急,指着她怒道:“狂徒!以下犯上,放诞无礼,竟敢公然辱骂指责朝廷命官!”
“小民不敢,左右不过一句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大义凛然的话谁都会说,本县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只需要你签字画押,便可免去那些刑罚。”
宋凝霜不应,反质问道:“官吏昏聩,国之大患,百姓含冤,申诉无门,岂非戕矣?。”
一旁的田师爷静静听完,望着宋凝霜,即便面对眼下的危机困境中,薄弱如风的同时,还能感受到她浑身散发的坚毅。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心里不由对其充满了敬佩之情,暗道:若不是牵扯上这桩命案,自己倒愿结实这傲骨嶙峋的年轻人。
“既然大人说有人证,可叫人证出来与我对质,如若不然,小民宁死不认!”
“好好好,好一个宁死不认!宋子安,你操控异物,行妖术之法,致使庆元县近两年来,数名百姓无辜惨死,而今罪证俱在,你认是不认?”
直至此刻,宋凝霜才想明白,原来这是逼迫自己认罪,担下所有罪责。
真相不是最终,有人顶罪才是目的——
难怪当初书坊老板陈文所言:偷天换日,移花接木!
为官不为,只会挟势弄权,散播谣言,怪力乱神,行掩耳盗铃之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宋凝霜苦笑一声,抬眸看向梁县令:“小民,不认!”
既然说不通,那便不再多言,梁县令早已彻彻底底失了耐心:“来呀,给宋子安上刑,今日必须让她‘如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