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伯舟笑道:“才富本就聪明睿智,将来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金老板你多虑了。”
两人半推半就两个来回,金老板索性将木匣塞入对方手中:“范先生可是拿我当外人?”
“金老板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我们金家世代为商,却从无一人出仕。俗话说‘三代从商不如一代从政’,内子便商量着让才富走走仕途,有出路也说不定。再说难得碰见先生如此重情大义,这是小儿的福气呀!”
“言重了,言重了!”范伯舟暗暗掂了掂手中的木匣,心想不愧是富商,出手倒阔绰。随即他点了点头:“不过金老板良苦用心,某感同身受。”他沉吟了片刻,继续道:“这样吧,学业功课上还需府上多多督促他,不可懈怠,至于……呵呵,至于其他某定当‘尽力而为’。”
此话一出,二人心照不宣。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金府小厮急匆匆赶至门前,敲响包厢的房门,急声报道:“家主,不好了!”
金老板沉声喝道:“胡闹,没见我正谈着事?”
“小的知错,可家主,小的是真的有急事需汇报!”
金老板看了范伯舟一眼,后者会意,端起杯盏自顾喝酒。
“进来。”
待人进来,他不悦道:“说吧,何事?”
小厮道:“家主,二爷……二爷他不见了!”
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生气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厮心中害怕,紧张道:“老夫人……前些个日子说二爷最近气色好多了,要是他说想外出走走,让小的们别拦着,但必须要派人看着些。今日,二爷说想出去散心,小的便依老夫人的吩咐又找了三个机灵的一起近身跟着。可在半道上,迎面遇上宋先生,小的想着家弟在书院上学,便招呼了一声,没想到,二爷不知怎么的突然莫名愣住了,然后便开始疯狂乱跑,小的们跟不上,然后他……他就……不见了。”
“没用的东西!你们四个人竟然还看不住一个。”
听到‘宋先生’,正在桌案前喝茶的范伯舟动作一顿,他转过头,朝小厮问道:“宋先生?哪位宋先生?”
小厮如实道:“是鸿山书院宋先生。”他想一下,又补充道:“对了,叫宋子安。”
“那还不赶紧多派一些人去找?!”金老板眸色阴沉:“天黑之前若找不回来,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是……是。”
范伯舟见小厮离去,抬眸又见金老板站在那里面露不悦,自己心下早已满是疑惑。他适时起身,走至他身侧,关切道:“金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金老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本是家丑,不过既然范先生相问,我便直说也无妨……
两月前,舍弟傍晚出府游玩,不知发生了什么彻夜未归,我便派了府中数十名家奴外出寻人,却一无所获,后来也是隔日被人发现竟躺在坞衣巷北巷口不远处的地上。”
“哦?坞衣巷?”范伯舟心下忖度:北巷口……宋子安那小子不就住在那附近吗?
金老板点了点头:“更令人头疼的事,失踪那晚,北巷口拐角那里还出了一桩命案!”
范伯舟一怔,忽然想起这事来,那桩命案至今悬而未破,难不成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未等他细思,又听对方说道:“等带回府中醒来,整个人神情时而呆滞时而癫狂,口中时不时还嘀咕着什么‘大蝙蝠……宋子安被妖怪吃了’之类的,整日满口的胡言乱语,看了无数大夫均束手无策。哎,家母和我甚是忧心,想着莫不是他碰见什么脏东西,为此还请了有名的法师给他驱驱邪气,也是前些日子稍微正常一些了。”
言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估计金老板也没想到,自己的‘大蝙蝠’和‘宋子安被妖怪吃了’这一句话,竟然让范伯舟脑中联想到许多中可能。
过了一会,他颇有意味深长的望着金老板:“或许令弟并非胡言乱语,而是真实看到了什么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