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宫,是大安国最高等的皇权之地。丹墀紫殿,华丽奇伟,黄瓦红墙延绵,一望无边。
自本朝皇帝登基大统数十年,天下尚算太平。执政期间,更是重吏治,奖农桑,日夜勤理政务,克己为公,不曾懈怠。
昭阳殿乃皇帝理政之处,只见御案上垒起厚厚一叠奏疏。此时。皇帝身着赭黄圆领窄袖衫袍于案前批阅,时而执笔蘸墨,低首在上面写着什么。
侧立一旁的内侍总管瞧了瞧莲花漏,待皇帝批改完,他上前一步,躬身行了一礼:“上官励精图治,是百姓之福,却不外乎一时,需保重身体才是。”
“现下什么时辰了?”皇帝并未抬头,嗓音威严厚重。
“回禀上官,已是亥时。”内侍回道。
皇帝疲惫的伸手捏了捏鼻梁,叹息一声:“也罢。”而后合上奏疏,置于一旁,从御座上站起身:“回室就寝。”
待他离开昭阳殿后,两名内监将殿内的宫灯熄灭,只余了几盏亮着,随后退至殿外合上了大门。
突然之间,暗淡的大殿中出现了一道银光,那银光照出一个人影,黄衣墨发,身形纤娜,此人便是姜书梨。
她从镌刻有五彩鸾鸟兽纹的屏风后轻步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殿中的内饰。入目之处,古朴素雅,精巧细腻,而空气中亦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龙涎香的味道。
这凡间帝王还真是会享受,姜书梨暗暗腹诽。
据白灵子说,都城皇宫内有一颗血赤珠,凡人借助它能白骨生肉,而修行者若吸取其精华,不仅能疗伤解毒,还可增强术法,功效远超灵草。
这血赤珠本是祖天师张道陵之圣物,两百多年前,他受邀前往玉清宫传道授法,途经龙涯山时,路遇奄奄一息的少年郎。而此人正是前朝镇南王安秉之子,安顼。
圣启四十八年,前朝皇帝北茯靖承昏庸无道,致使内战连年不断,横征暴敛日益严重。
饿殍浮生,民怨四起,当势祸乱,涂炭极矣。
镇南王安秉在百姓及部下军队的推举下,携其子安顼举兵征伐,率八万大军从镇南关一路攻向皇城。在攻打傅淮娄门一战时,安顼被驻守在娄门的将领设计,不慎落入对方圈套,差点死于非命,而后在其几名亲随拼死保护下,得已侥幸逃离。
路途艰险,安顼身上伤势极为严重,而那时正好在龙涯山下遇上了张道陵。
张道陵看出此人面相奇贵,地阁非凡,乃天子命相,有拨乱反治,平定安邦之能。
万发缘生,皆系缘分,此传道一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取出血赤珠救下安顼,更将它赠与了对方。
张道陵所观不差,此后五年间,安秉父子平贼乱,剿倭寇,定天下,更将血赤珠作为国珠,世代相传。
皇城极大,要寻它又谈何容易,宫城之内,处处重兵把守,姜书梨探得许久,才发现它就藏在这昭阳殿中。
此殿幽暗,外有禁军时时巡逻,她耽搁不得,施法感应其踪迹。
她抬手呈剑指置于额中,凝神聚力,而后凭空画一“寻”字,掌力轻推随即一道金光延伸开来。光遍布角落及曲折隐蔽之处,片刻,御案左侧书架旁的壁画上金光烁烁。
找到了!!
姜书梨喜不自胜,赶忙过去掀开壁画。未料壁画却纹丝不动,她又使了几分力,却已是触动了上面暗藏的机关。
霎时,壁面上无数箭雨一波又一波纷纷朝她袭去。姜书梨凌空一转,脚下堪堪站定后旋即挥动衣袖施展术法,箭雨静置悬浮空中一瞬,继而直直掉落下来。
“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