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已春躲过问话,转头心虚地望向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刚刚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
她不得不承认,厉仰的话提醒了她。白宇柏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只是想睡她,她也不知道。虽然她一向警惕自持,但不得不承认,白宇柏的那些关心和暧昧时不时会让她心生动摇。
而楚泽呢?他好像确实对她有所不同。但她对楚泽只有欣赏,看来以后相处要注意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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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厉仰家,梅已春脱了外套,洗了手,又觉得包饺子穿西服太拘束,她干脆退掉西服和保暖衬衣,换回宽松的毛衣。
厉仰回卧室换了宽松的居家服,带梅已春走进厨房,随后从冰箱里拿出调好的馅端到料理台上。
梅已春这才注意到,饺子皮已经准备好——薄厚均匀,柔软度恰到好处,一看就知道是手工擀的。
梅已春惊喜地问:“厉总,您擀的?”
厉仰眉睫微动,没答话。
梅已春又问:“馅也是您亲自调的?”
厉仰答非所问:“别告诉我你不会包。”
梅已春自信满满:“怎么可能,我从小就跟我妈妈一起包饺子、包包子。”说着拿起一张皮,拿勺子挖馅,动作娴熟地包了起来。
厉仰也拿起皮,另外拿了勺子挖馅包,包的有模有样。
梅已春自从上班后就没有自己包过饺子了,她最喜欢吃妈妈包的饺子,有时候也会买速冻饺子,或者小区里面食铺的手工水饺,但是都没有妈妈包的好吃。
梅已春包饺子的兴致很高,连瞌睡也没有了。
她包的速度很快,厉仰虽然速度没她快,但包的格外仔细,连饺子的褶皱长度都一模一样,饱满又完美,精致的像个艺术品。
饺子快包完的时候,厉仰去灶台烧水,又把蒸锅准备好,拿放饺子的蒸片过去放进蒸锅。
“厉总喜欢吃蒸饺?”梅已春问,心里觉得巧,她老家过年时吃水饺通常都会用蒸锅蒸。
“嗯。”厉仰淡淡应了一声,随后到冰箱拿出来一袋子蒜开始剥。
梅已春看到蒜是红皮的,跟她老家种的蒜几乎一模一样。她老家吃饺子时,蘸料里总是要加蒜泥,还得配上独特的辣椒面,再用热腾腾的菜籽油一泼,最后加上点浆水或者醋,味道妙不可言。那种味道是她回家时才能吃到的,别的地方总是差点意思。
厉仰剥完蒜,又动手捣蒜泥,撒上辣椒面,接着用一个大铁勺烧油。梅已春看着他一番操作下来,简直跟妈妈的制作蘸料的步骤一模一样。
“但是,毕竟这些材料不一样。”梅已春想。
一勺热油浇下去,“滋”的一声,香气瞬间四溢,夹杂着浓郁的蒜香与微微的辣意,直冲鼻尖,梅已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像那么回事。
梅已春有些期待。
她包完最后一个饺子,主动端起竹编簸箕,走到灶台前下饺子。
锅里沸水冒着热气,厨房里弥漫着蒜香,热气氤氲中,她回头看向厉仰,见他那挺拔高大的身影正熟练地收拾操作台。这一瞬间,梅已春突然心头一暖,仿佛他们真的已经一起过了很多年,柴米油盐,生活琐碎,却温馨而美好,像一对相处默契的老夫老妻。
“没想到您还会包饺子。”梅已春赞许地说。
厉仰仍在收拾操作台,道:“你没想到的还很多!”
梅已春承认自己见识短浅,一边用勺子轻轻搅动锅里的饺子,一边随意聊道:“那您会炒菜吗?”
“不会!”声音有些冷淡。
梅已春突然意识到白宇柏给她做过饭,该不会那次在白宇柏家吃饭也被他拍到了吧?
她不再提这茬,点了三次凉水后饺子慢慢浮了上来。
梅已春问:“熟了吧?拿盘子装吗?”
她知道盘子和碗就在柜子里,但她不敢乱动。
厉仰走过来,打开柜门,拿出两个白色瓷盘,轻轻放到灶台上,又从柜子里取了两只碗和筷子,转身去了餐厅。
梅已春将饺子捞起,装满两盘,走向餐厅。到餐厅才发现餐桌上烛光摇曳,红酒和醒酒器整齐摆在桌上,还有两个高脚杯映着柔和的灯光。
这是要喝点酒?
梅已春心里悸动,莫名的紧张感在胸口蔓延,脑中冒出一个词——“酒后乱性”。瞬间,心里那点慌乱被这三个字无限放大。
她压住心中的情绪,强装镇定地放下盘子,目光却忍不住往厉仰那边瞟去,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