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吧。”她随手灭掉了指间的香烟,把手机塞回了衣服口袋里。
将朝贴着她站好,问:“爸爸怎么说?”
将雪讶异地挑了挑眉,说:“你不是不怎么担心你爸吗?”
“我是不担心啊,但怎么说也要个结果嘛,”将朝说:“这种事情,总是你们比较辛苦的。”
将雪说:“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
“至于你爸,他也不会因为其他东西忽略你的感受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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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细长的香烟再次被点燃,猩红的火光在寒风中闪烁着,映亮了指间布满伤疤的皮肤。
隔着一扇玻璃门,屋内的二人正在角落处紧紧相拥,将雪几不可察地牵了牵嘴角,吐出一口烟雾,别开视线。
暮色四合,周围的建筑像是钢筋丛林,挟着黑色的影子从四面八方倾塌而来,不多时就只剩下了一片黑暗的废墟,路灯一盏盏亮起,化作她眸中的点点碎金。
她又想起战场上的事了,想起自己站在一个全是尸体的地方抽着烟,卷着沙土的大风不住地吹动着自己的衣服和长发。
她总是能闻到自己身上有关于死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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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世俗有什么重要的呢,人与人通过不同的方式联系在一起,每个节点都会延伸出不同的方向。
当他们从各自的节点走出,就代表着要迎接各自迥然相异的结局。
将朝的存在曾是她生命的错枝,但也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的灵魂一度在生死之间被拉扯扭曲,又在女儿的质问、恳求和眼泪中再度盈实。
爱是那样的深切和鲜明,好像生命最初的温床,被风吹来吹去,最后随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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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多的时候,来接将雪去往会议现场的助理驱车到达,将朝和周定沉送她一起下楼,在公寓门口挥手告别。
一阵寒风吹来,将朝缩了缩脖子,一旁的周定沉立刻把她揽进怀里,说:“上楼吧。”
几层电梯,周定沉环在她身上的手一刻也没放下来过,等屋门关上两个人就毫不意外地吻在了一起,趴在沙发边上的Thera迈腿跑过来,贴在将朝的拖鞋边。
她低头看了一眼,又被周定沉托着下巴吻回去,唇舌相依相交,气息被搅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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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拥吻着倒在了床上。
脱掉外套,里面还是早上那件衬衫,裤子也好好的穿着,将朝想把他的衣摆扯出来,用了点力却没成功。
“这什么?”她的手摸到他的大腿上,有些不确定地问:“衬衫夹?”
周定沉嗯了一声,红着脸欲盖弥彰地说:“不穿会皱的。”
将朝笑了一声,懒得去扯了,说:“哥自己脱吧。”
早上取下来的眼镜还放在床头柜上,她被打断的那点心思又被接续起来,拿过来给他戴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周定沉怎么会看不懂她的意思,有些好笑地亲了亲她的嘴唇,伸手扶住她的腰,说:“往上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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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的软枕被一只手用力地抓握着,一下接着一下,将朝哼了两句,耐受不住地扬起脖颈,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声哥。
周定沉没有应声,修长的指骨贴着她的小腹轻蹭,似是一种无声的回应,许久过后,将朝才慢慢平复了呼吸,垂头抵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撑在上方看着周定沉有些狼狈的脸。
精致的五官因为水色而变得浓重,彻底露出了秾丽的本相,湿润的红唇微微张开,有些艰难地吐息着,唯有那双漂亮的凤眸,眼瞳潋滟,好似月下绮丽的潭水。
布满雾气的眼镜早已斜斜地歪在了一边,他伸手取下,仰着头和将朝对视。
所有嘈杂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全都消失了,彼此的眉眼越发清晰,再也不是梦里永远都看不清的影子。
妹妹歪身趴到了他怀里,笑着去拨弄他湿漉漉的眼睫和额发,低声道:“哥哥被我弄的乱七八糟了。”
周定沉嗯了一声,抽了张湿巾随意地擦了擦,就低下头继续亲吻她的脖颈,贴在她腰后的长指耐心地从脊背轻抚到腰腹,替她一点点地延长余韵。
身体好似沉浸在一汪极度温暖舒适的暖泉中,每一根神经都暖洋洋的舒展开来,将朝像没骨头似的趴在他怀中,含糊地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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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衫夹被解开了。
她攒回点力气又开始翻身做主人,动作堪称熟练地脱光了他,周定沉顺着她的心意摆弄自己,像是盖在什么东西上的拼接布条,等待着被一缕缕地揭开和撕破,露出其下真实的内里。
这回揪床单的是周定沉了,修剪整齐的指甲因为用力而呈现出青白,破碎的字与词从唇齿间流出来。
情动的潮汐在身体里大起大落,妹妹咬住他的嘴唇,从里到外堵住了他。
不要有空闲思考,不要有空隙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