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之后又是读者见面，又是拍照留念，又和主办方social一番，然后探望赵主编，完全结束已是傍晚。

所有人得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空空如也的休息室中，只剩郭崇刷手机，小刘收拾东西。

哦不对，这会儿又冒出来了一人。

“郭总，这就走了啊？！”

韩牧远倚门，双手揣兜里，发出听着不怎么诚恳的邀请，“我还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想请你吃顿饭呢。”

郭崇四下看过，别无他人，建国后空气不能成精，顿时如见鬼般盯着韩牧远。

不止郭崇没闹明白，连走廊的李军山和小刘也懵:不是，你们很熟吗？

“赏脸吗？”

听懂话，却不懂意思，郭崇仍无比惊诧:这是要和我吃饭？不是看不上我？他有抽风病啊！

……

热脸贴了冷腚，韩牧远也不管不顾旁人的眼光，捏着拉链故作幽怨。

“拒绝吗？伤心，我们也没什么大怨吧。”

是你骂我，你能觉得什么大怨！郭崇心里怨怼。

对于对方的示好，郭崇一时搞不明白，但吃就吃，他也没在怕的，虚与委蛇道:“韩老师有请，何乐而不为。”

“那走吧，吃什么我都随你。”韩牧远偏身做请，一脸迎宾笑。

郭崇也没客气，他本想晚饭吃火锅和麻辣炒饭。

可四个人半生不熟，一人一口火锅不得劲，大锅他并不想吃对方口水，稍一思索。

“串串。吃完饭后我请大家去唱K。”

不想白白承了韩牧远的请，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其他人无异议，李军山张罗订位的事，倒是郭崇想起当中三个上海人。

“你们吃得了辣吗？”

刚脱口，郭崇就咋舌:善良啊，你的名字叫郭崇。

任谁被冷嘲热讽五年不得记把仇？他没找个逼格酒店一顿饭吃个二三十万就算了，居然还关心这顿饭合不合对头口味。

“能啊，家常辣还能接受，如果你要点川辣江西辣、变态辣，那我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少夸张，我也不想看你辣得满脸眼泪鼻涕的样子好吗，会影响我食欲。”

“我以为你挺乐意看我出糗呢。”韩牧远笑嘻嘻揶揄，还语气熟稔地轻撞了郭崇下。

郭崇那小身板一个晃荡，被韩牧远手快拉住，他面上挂不住、微恼。

“你挤我干嘛？”

“那你刚才拖着椅子往我这边挤是干嘛？”

回想刚刚郭崇拖着椅子朝自己靠拢，却又抓耳挠腮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感觉对方像争三八线输了闹别扭的女同学，欠逗。

郭崇欠奉，方才的异样情绪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呢，一时无言以对，只好学刚才韩牧远回避棘手问题的模样。

啊啊啊，有人说话吗。

不想韩牧远偏要追问，郭崇忙冲小刘大声道:“小刘，东西都拿好了吗？”

……

小刘讶然，本以为相看不爽又性格迥异的两人初见就是不干一架，也该干巴无言、暗中较劲。

郭韩被轰轰烈烈对比了五六年。如韩牧远所说，他两真的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韩牧远本就嬉皮笑脸，郭崇生活中也是个明快的个性。

也不知，他二人是人前憋着气在互相虚假寒暄，还是真相逢恨晚，总之等到餐厅时，郭崇和韩牧远又是互怼又是乱侃。

反正小刘看郭崇讲话已经无所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