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就是两个大灶,这里几乎是郭崇的场子。
此时,郭崇正往灶里加了几根柴,然后端了一篮子菜往河边走去。
路过韩牧远时,见他背上的伤口裂开了,血混着绿色的药草汁液染满了纱布,在昏黄烛光的照耀下,格外惨烈。
到底逞什么能啊,怎么就是听不进好话,不知道受伤了不能激烈动作吗?
郭崇皱了皱眉,“你都感觉不到疼吗?再说我又不急着用,放着,剩下的以后再捣。”
韩牧远对自己淌血的伤口没知觉,仍然捣桐子捣得梆梆有声,只笑嘻嘻问道:
“饭快好了吗,我饿啦~”
他没在意身上的伤,反正又不影响日常行动,而且男人身上留疤也是一种勋章。
你牛!看你哪天真把自己整成壮士。郭崇轻哼一声,心中无语地想,倒也没太担忧。
反正上过药了,而且这么长时间来,他也见识到了韩牧远的修复能力。
“饿了就别干这重活了,力气不用完睡不着吗?饭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郭崇再而三关心,韩牧远就听话。
他将捣好的桐子用纱布沥了,然后拿龟壳装好放进仓库。
之后,他懒洋洋一屁股坐到歪脖子树下,一把抱起只鹦鹉,巧了,又是万万。
借着烛光,韩牧远看着在河边洗菜的郭崇,仿佛看到了以前的他。
还没这么冷漠,还没这么拜物,还没这么魔怔,那时候他们之间,也远不止一句“我不认识他。”
韩牧远觉得他真要感谢这次海难,他才得以有和郭崇好好相处的机会。
这些日子,他们都很逍遥自在,整天老子来他妈去,不用想什么家庭责任和舆论作秀。
纵然热带雨林里总是充斥危险,但有个聪明广博的小郭总怕什么。
有遍地的乌龟、木薯、鱼和干货,储备给养不是个问题。
虽然每天有忙不完的活儿,但生活嘛,在哪里不是劳动。
回去的希望,嗯,韩牧远其实不要么着急。
唯一不如意的,就是腾腾烧着的火,二十七八岁的壮年男人……
韩牧远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万万柔滑的羽毛,目光紧紧追随郭崇的身影。
火光照到郭崇的手臂上,映出一层软软的绒毛,毛茸茸的,整个人柔软,看得韩牧远心里痒痒的。
那皮肤揉捏着有多细腻,那双一笑就会弯成月牙的桃花眼,染上湿意后有多漂亮,高/潮时引颈的样子又有多好看……
胡思乱想着,韩牧远喉头一滚,觉出了下腹的燥意。
他忙狼狈得甩甩头、将那些画面甩开。暗暗庆幸郭崇没空留意自己,不然这傲娇鬼闹不自在,睡觉又得隔开数尺……
不过,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没碰到过郭崇起生/理欲/望,连早上也一次没让他撞见,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而另一边,郭崇不觉被意/淫,他拿木勺舀了勺汤水,尝了尝咸淡。
嗯,正好,可以下菜了。
他转身去拿洗好的素菜,顺便将刮好的刨花收拣到仓库里。
锅中翻涌的奶白汤水一看就营养又香醇。
一只毛蜘蛛爬到了柜板上,郭崇拿竹筒罩住扔出了栅栏。
看了看自己黑了几个度的手,和干固着泥壳的裤子,他将蘑菇丢进羊奶炖咸鱼里。
又从灶旁边的木墩上拿来一竹筒盐,均匀撒在了龟肉上。
“咳咳!”
袅袅的炊烟呛得郭崇咳嗽几声。
比炊烟更呛人的,是不远处一股子腐臭味儿。
郭崇想:这外面的防火水渠又积满了落叶,要掏一掏了。
这么想着,他红唇一张,唤道:“韩牧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