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潮水再次涨起时,程韶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头颈后方的手扶住。
那力量温柔却不容许她闪避。
微微的灼痛和酒香撞入口腔。
不知名的烈酒与竹沥春混合。
微微刺痛顺着她的食道向下,溢散入了她的血脉。
也没有那么疼,与新奇感相比,那疼痛几乎是微乎其微。
或许除了新奇感之外,还有别的,让她不忍分开。
殷潼好像渴了很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源,而她就是那水源,在被强烈地近乎疯狂地,啜饮着。
有时候他力道太重,程韶推他会轻些。
但是他好像很快学会了她喜欢的力道。
她似乎被抱了起来。
程韶将殷潼推开了些,回头看看那幅越来越远离自己的画作:“不要借月亮了吗?”
殷潼:“想去房间里。”
程韶挣扎了一下:“不要去房间里。”
殷潼:“那好,那到沙发上。”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程韶打他,挣扎着要下来。
程韶觉得,在梦里做那种事,还是有点奇怪。
殷潼将她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那在桌上吧。”
没等她拒绝,他就又吻了上来,好像刚才还没有喝够,不够解渴。
她的手抵在他胸口,却没有把他推开,因为她也渴。
很奇怪地,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喜欢这种被对方完全掌控的感觉。
就好像她曾无数次梦到的,像小船被裹在水中飘飘荡荡,随波逐流,却又很安全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知道对方并不会伤害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心早向他敞开了,所以可以容许他对自己做任何事,甚至有点期待。
只是现实里她不敢,只有在梦里放纵。
她的腿上缠上来什么,一开始她没有管,但是那缠上来的东西越来越过分,越缠越高。
程韶按住那东西,纯白色,带鳞片。
从殷潼身后的地上缠到她腿上,好长好长。
摸起来硬中带软,软中带硬,里面有血肉力量流动。
像同事带来公司的那条猪鼻蛇。
程韶捏了捏:“原来你是小白龙啊。”
被推开的殷潼又忍不住在她眉上吻了一串:“不喜欢我可以变别的颜色。”
程韶的眉上也有点疼,抬眼看他:“请你变成七彩龙。”
殷潼却没有那么听话,纯白色的尾巴尖绕到上面,缠上她的腰,又将她抱了起来。
程韶怕掉下去,只好抱紧他,但是他的尾巴刚好卡在当中。
“你尾巴……”程韶提醒道。
殷潼重复了她的三个字:“嗯,我尾巴,怎么了?”
程韶:……
殷潼:“去房间里变七彩龙给你看。”
他抱着她走向那扇门,但是每一步那尾巴上的鳞片都蹭到她。
程韶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他松开一只手去开门。
但是门开后,程韶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殷潼所说的卧房,居然是个山洞。
明显也是收拾过的,因为里面的宝石,都是按颜色堆放的。
程韶问他:“你平时就……睡在这里,不硌得慌吗?”
殷潼:“你刚才也摸过我尾巴了,觉得是我更硌,还是这些宝石更硌?”
程韶说不出来。
其实那一堆堆的宝石程韶很感兴趣,但是殷潼径直带她到了那水池边,给她看那一圈发光的夜明珠。
听说夜明珠珍贵,这水池边却跟不要钱似的摆着那么多,大大小小。
殷潼:“你看这些夜明珠,可以把什么都看得特别清楚。”
程韶:……不愧是梦,好荒诞!
这跟把人叫到被窝里,然后说你看,这是我的夜光手表有什么区别!
-
程韶从那个荒诞的梦里醒了过来,出门就去敲对面的门。
好在殷潼开门很快。
但是殷潼开了门,程韶又觉得,梦里的他做的事,又跟现实的他有什么关联呢。
就这么怨他,殷潼也有点太委屈了吧。
不过殷潼躲在门后,没有见她。
正好,程韶也有点不好意思见他,隔着一扇门更好说话。
殷潼问道:“什么事。”
程韶:“……没事了,你睡吧。”
程韶都不知道明天要怎么一起吃晚饭。
梦里亲成那样,以后还怎么心平气和地说话。
她都怕自己说着说着话,不留神就亲上去了,再把这条上古龙吓到。
既然没事,殷潼要关门,程韶又喊住他:“殷潼,你刚才在做什么?”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程韶希望殷潼告诉她,刚才那场梦里的另一个主角,就是他。
殷潼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最后绕到门外看了她一会儿,语气不太确定:“可能是在看电视?”
程韶:“你还看电视呢?”
殷潼:“嗯,最近新学的。你不是经常跟他们讨论最近看的电视剧吗。”
确实是这样,不过每次聊起,就殷潼搭不上话。
程韶:“看哪部?”
殷潼报了个名字,就是她跟白倾珠最近追的那部悬疑剧,那部边拍边播的周播剧。
程韶:“……好吧,那你继续看吧。”
跟你那破电视剧过去吧!
“你最近也挺忙的,正好我也是。”程韶说道,“不如我们,近期都不要一起吃晚饭了。”
殷潼关门的手顿了顿。
但还是说道:“好。”
程韶回到自己家里,靠在门上,从猫眼往外面看了看。
殷潼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无条件接受了她的提议。
不说追过来,也不问为什么。
但是想想也是,殷潼怎么会入她的梦。
他们在梦里亲得难舍难分,其实全都是她一个人在一厢情愿。
行吧,那就冷战吧。
冷战到妻离子散吧,她带着小橙子自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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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继续睡觉,却突然小腹痛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日期……怎么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