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部分人从车中部的车门下,而程韶从前门下。
路过驾驶座时,程韶忽然看到,今天上车时还跟她打招呼的司机师傅趴在方向盘上。
她经常坐这班车,平时轮换的司机也就那么几个。
程韶坐的起始站,经常是第一个乘客,所以上车基本都会打个招呼,有时候早上程韶差一点没赶上车,司机看到了也会靠边停车等等她。
她甚至不知道司机叫什么,但是经常看到也是眼熟了。
这是……怎么了?
“突发心梗,”吊睛目的大汉看程韶一直盯着,就说了一句,“唉,最后拼着一口气把车停在了路边,你们这车人才没出事故。”
“没有抢救吗?”程韶不可置信。
但是那大汉却不回答了,只是叫程韶快点下车。
“有打急救吗?”程韶拿出手机,“你们不再抢救一下吗?需不需要我拨急救电话?”
大汉啧了一声:“有啊,这不是正在救呢吗,快下车,救着呢。”
程韶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救。
她下了车要打电话,却发现周围虽然围着警察,但是有很多明显是工作人员的,穿的是常服。
司机师傅靠在方向盘上没有人管,倒是有很多人在管猫。
好多人的手上都抱着正在挣扎的野猫,暴躁的猫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把野猫从公交车上抱下去以后,并不是直接放走,而是塞进了猫包里。
那些猫包不像是宠物店会卖的,因为颜色很单一,而且上面有一个统一的复杂的金属纹饰。
程韶觉得那纹饰有点眼熟。
她走过去扫视了一圈,一个熟人都没有看到。
那大汉送另一个哈欠连天的乘客下车,程韶从公交车门口进去又问了一句:“你们是十局的人吗?”
那双吊睛目睁大了,睁得跟他的脸一样圆。
在他找同事之前,程韶把他拉到一旁,抢先压低声音说:“我是殷潼的徒弟。”
大汉眼睛瞪得更圆了,消化了一会儿才说道:“殷潼收徒弟了,我咋不知道啊?”
程韶心里有点底了,看来这事不止是司机师傅心梗那么简单,这很可能是有妖灵参与的案件,所以是十局在接手。
按照刚才这大汉的说法,司机师傅应该还有救。
程·招摇撞骗·韶:“关门弟子,你去哪里知道。”
“关门弟子啊……”
大汉打量了程韶一会儿,可能是认同了程韶对于关门弟子的说话,转身跟对讲机讲了两句。
回身来又跟程韶摆摆手:“你下车等会儿,有人来接你。”
程韶倒是没有想到十局的人这么好糊弄,看他们一时半刻应该也走不掉,所以她就下车等着。
没来由地有点紧张。
毕竟她那邻居,说不见就不见了,现在她还是借了他的名号在作威作福。
今天出门没有带重眀鸟,那小鸟最近迷上了看迪士尼的动画,天天在家翻来覆去地看动画,已经会唱《Let it go》了。
鸟应该不太会近视眼吧。
胡思乱想着,人到她面前,却是个陌生男人。
跟总是板板正正穿黑衬衫的殷潼不一样,他的穿着很日常。
一件画着海岛的休闲短袖配牛仔裤,手上戴的手表倒是一看就不便宜。
那男人笑模笑样,走到近前时将墨镜摘了,在程韶面前站定了一会儿,像是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啧,运势还真是丢了啊。”
程韶没听清楚:“什么?”
那男人笑笑:“你好,我叫罗榭,是殷潼的同事,听说你是他徒弟?”
程韶:“是。”
上过班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一个脸皮厚。
罗榭伸出手来,她跟罗榭握了握手。罗榭的手就像他的笑容一样温暖可亲平易近人。
罗榭带着浅笑,也没戳破,只是问道:“真巧,殷潼难得收个徒弟也在这辆车上,你现在这运道,真的是……”
“殷潼也在调查这个案子?”程韶试探道。
罗榭:“我们虽不怎么讲礼数,但一般师恩如山,不太会直呼师父的名讳。”
程韶:“……那好吧,殷,殷……”
她确实是叫不出口那句师父,还是直接喊名字或者叫邻居来得顺口。
罗榭像是终于憋不住笑了,把程韶带到了路边行道树的树荫底下,笑了半分钟。
“那好,你是怎么个打算,是打算继续跟我们十局划清界限,还是终于想通了,愿意让殷潼保你了?”
“我就是想问问,司机师傅……”
“司机没事,猫没成精,具体情况我们还在查。”罗榭说道,“以后你上车再看到那名司机,别当见鬼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