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人半狸状态的樊类。
还有会说话的河狸。
她是经常遇到一些怪事,但是这世上真的有妖怪,真的有传说里的动物吗?
她以前遇到的自我催眠是幻觉的东西,原来是真的存在吗?
如果真的要保密的话,她前两天交上去那张河狸的画稿,岂不是已经违反了他们保密的原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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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程韶就搬了张板凳坐在门口,跟几个路过的邻居说过早上好,送走了几个,终于等到殷潼出门了。
“想今天就去登记?”殷潼出门看到她,先回身关了门,关完门才问她。
程韶摇摇头:“邻居,我思考了一下,我不想跟你去你们那个什么局登记。”
“哦,好,那就不去登记了,”殷潼走过来,单膝蹲到她身边,“你不用一大早守在门口就为了跟我说这个,昨晚后来睡得怎么样。”
程韶把肩膀上的重眀鸟摘了下来:“这只小鸟很可爱,还给你。”
“你孵出来的,就是你的了,”殷潼没有收,“雏鸟离开认定的妈妈会活不下去。”
那只小橘鸡也在适时地发出凄厉的叫声,好像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似的,从程韶的手里挣扎出来。
小橘鸡很轻骨头也细细的,程韶不敢用力捏,小橘鸡就从她手掌里逃了出来,跑到她手腕上,对着她急切地“叽叽叽”。
明明这叫声跟普通的鸡崽子没什么区别,程韶却从里面听出了哀戚。
“不能消除记忆,重新认主什么的吗?反正你们应该挺专业的。”程韶跟他商量,“我平时要上班,照顾不了它,你看我家连盆栽都没有,我就是养啥死啥。”
“重眀鸟没有那么容易养死,它喜欢喝酒,随便喂点酒都能活。”
程韶:坏了,孵出来以后一直没喂。
“不喂也不会饿死,”殷潼神色才缓和了些,“重眀鸟吃得很杂,会自己找吃的,不用你喂也能长大。”
小橘鸡已经钻到她衣服口袋里去了,爪子从口袋的布料底下扎出来,仿佛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扎根于此了。
“可是我,好像已经违反你们的‘保密’原则了。”程韶小心翼翼试探,“你要带我去十局,是要再消除我的记忆吗?”
消除记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像晕车晕了几个小时,胃袋是空的想吐又吐不出来。
“不用消除了,”殷潼说道,“你只要不是直接跟别人说起就行了。”
程韶发誓:“这个我没有,我对天发誓。”
反正按照她记得的来说,她是跟谁都没讲过。
“那就没事。”
程韶心虚地拿出两张画稿:“可是我,画出来了。”
殷潼接过那两张画稿,仔细看了看:“这是你的工作吧?”
程韶:“是啊……”
可惜她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灵感。
“画得很传神,”殷潼说道,“你以自己事业为重就好。”
“你们不是要保密吗?”
“没关系,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这画是真的还是想象的。而且你还做了艺术加工,没人会怀疑。”
艺术加工这个词从殷潼口中说出来有点奇怪,但他这是同意了?
程韶:“我正式定稿前再改改细节,一定不让别人发现你们的秘密。”
殷潼目光仍旧盯着她的画:“你果然很适合修绘岩阵。”
程韶:???
既然已经谈完了,她也不想跟殷潼有太多牵涉,所以再确认了一下刚才达成共识的内容:“那就说好了,我不跟你去登记了。”
“嗯,不想去就不去。”
“还有这两幅图我再改改细节,尽量不让别人发现你们的秘密。”
其实殷潼离她还挺近的,程韶甚至能看到他看画时垂下的睫毛,乌黑的带点弧度的发丝,发丝下英挺的鼻梁。
他像青竹,挺拔秀丽,虽然阴郁,但实在英俊。
“那我们以后,少见面,我不把你们的秘密说出去,你们也别再来干扰我的生活。”程韶一口气说完了。
那垂下的睫毛停滞了片刻,再抬眼时里面是一片幽深的静湖,古井无波:“你说什么?”
程韶把话又重复了一遍,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我说,以后少见面。”
“你想起什么来了?”
那目光很平静,但程韶还是有点害怕:“什么呀,没有。就是,少见面。”
“你不喜欢见到我?”殷潼看进她的眼睛里,问她。
“我……”程韶声音越来越微弱,看着殷潼的双眼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把眼一闭。
“是,不喜欢。”
一阵风飘过,当她再睁开眼时,她的邻居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外面的天大亮了,树梢顶在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外摇摆,将投进来的光线染成了翠嫩绿色,光影随风轻晃着。
昨晚结在胸口的那一口郁气仍旧没有散去,程韶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她被反复消除的破碎的记忆里包含着什么。
她只知道,她该离殷潼远一点。
“叽,”口袋里的小鸡探出脑袋,“叽叽。”
差点忘了,这小家伙还在。
听到它的声音,程韶不由弯了弯唇。
重眀鸟的叫声很清脆,虽然听着像小鸡崽子,但清心静气的效果还是不减。
程韶不喝酒,既然这小鸡还得跟着自己,那总得喂,所以她要去买点酒。
不过这么小的小鸟崽子,应该还是喝奶的年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