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细小的尘埃在金光中上下飞舞,小楼内,一个姑娘于书桌后正襟危坐,清晨的阳光为其秀发渡上一层细碎的金色,姑娘双手捧着一卷书,嘴里念念有词。
金剑童子和银剑童子对视了一眼,银剑上前一步,试探地问了一句:“阮姑娘,可要先午憩一会儿?”
阮言头也不抬,摆摆手表示拒绝。
银剑童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金剑童子见状亦叹了口气。
自家公子与花公子皆被治好,阮姑娘一时名声大噪,便连宫里的皇帝几日前都提过一次想见见姑娘,幸而被神侯挡了回去。
也因此,最近这些日子来神侯府试探的人几乎是一茬接一茬,阮姑娘不会武功,未免意外,公子便派他们四人暂时负责保护姑娘。
见阮言埋头苦读,压根没分一丝多余的目光给他们,金剑童子和银剑童子又对视了一眼,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守在门外的铜剑童子和铁剑童子见状忙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道:“怎么样?”
金剑童子将门拉上,闻言摇了摇头。
铜剑童子有些担忧:“阮姑娘一读起医书就废寝忘食,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银剑安慰他:“阮姑娘医术高超,不用太担心的。”
铜剑童子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只道:“医者不自医。”
银剑童子被噎住了,半晌,叹了口气。
四大剑童皆是被无情捡来的孤儿,传道受业的无情对他们而言是如师如父般的人物,若说之前他们对阮言只是保持基本的对姑娘家的照顾,那么在阮言治好无情后,便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了。
因此,四人现在是由衷地对阮言的身体感到担忧,但可惜,正如他们左右不了公子的想法,对于这位和公子关系匪浅的姑娘,他们显然也劝不动。
最后,金剑童子只得道:“还是让公子来吧。
见其他人对自己帮不上忙有些沮丧,银剑童子转移话题试探活跃气氛:“说起来,阮姑娘真的好刻苦,怪不得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厉害。”
自从保护阮姑娘以来,就经常看见阮姑娘背书练字一学就是一整天。
其余三个剑童赞同地点点头。
确实,阮姑娘这般夜以继日披星戴月坚持精进医术的毅力,着实令人佩服。
房间内,在背完最后一页后,阮言合上书本放到书桌上,动了动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站起身来正打算看看绿色放松一下眼睛,结果放眼望去,除了她的花盆,四周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阮言:“……”
差点忘了,由于变成是草的缘故,现在的她对草拥有非常强的同类意识,在刚住进小楼时就缠着无情把所有室内养的花花草草全搬走了,连种在院子里的都被拔了。便是无情最喜欢的那几盆兰花都没有留下。
阮言心虚地干咳了一声。
倒难为无情了,她想起这事都觉得自己实在是胡闹。
不过说起来,小楼附近的植株突然被拔了个干净,她却没有听到神侯府内有人议论此事,想必是无情做了什么吧。
思及此处,阮言抿了抿唇,心中涌出莫名的情绪,她似乎……给无情添了很多麻烦。
算了,不想了。
阮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果然还是闲的,这不脑子一空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还是继续背书吧,学习使草快乐!
正当阮言打算重新坐回书桌前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阮姑娘,公子派人传话。”
神侯府会客厅,一人坐于首座,冷隽俊秀,正是无情。此时他正在招待客人。
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公子,满脸病容,时不时轻咳了几声,任谁看都知其病的极重。他身后站立的男子见状露出担忧之色,正打算弯腰查看情况,却被公子挥手制止了。
“苏梦枕?”阮言有些惊讶。
她听无情讲过这个名字,京城为天子脚下,又有神侯府坐镇,一般的江湖势力都难以在此插手,但有两个势力,却于此站稳了脚跟,并将势力几乎发展到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这两个势力便是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
而苏梦枕,便是这金风细雨楼的第二任楼主。
阮言有些好奇:“他得了什么病?”竟亲自来神侯府治病。
金剑童子摇了摇头,“我只知苏楼主身子似乎一直都不太好,具体是什么病,谁也不知道。”
“无情怎么说?”阮言下意识问道。
“公子说,阮姑娘自己决定就好。”
阮言:“……”哦,差点忘了,选择病人是她的社会实践作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