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治他?】001惊讶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阮言撇了撇嘴。
她想起了之前金九龄在牢里说的话。
那时,对方许是因为挣扎过了已经心力耗尽,坐在草席上神情倒挺平静的。
但其衣裳有些破烂,沾满尘埃,脸上胡子拉碴几乎遮住了五官,让人再也联想不到那个以前任何东西都只用最一流的捕快。
她曾跟无情说过,回京以后想找金九龄学习相马金石之类,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对方当时的神情有些微妙了。
想必他当时就察觉到金九龄的不对了吧。
果然人和人的区别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阮言撇撇嘴,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
“你为什么要做绣花大盗?”
“自是为了做一件无人能比、无人能破的惊天大案。”
是否是实话不好说,但阮言觉得不管是真假都很奇怪。
若是真的,为这么一个可笑的理由瞎了的那么多人算什么。若是假的,那么不论是图财还是其他的,那个意气风发的金捕头,不都不见了吗?
阮言觉得自己没话想和对方说了,转身就欲离开。
身后男人的嗤笑声让他止住了脚步:“和一个断腿的在一起,你真的甘心?”
阮言扭过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然和你在一块?”
少女的语气满是疑惑,不含任何讽刺,也因如此,才更能刺激人的神经。
金九龄被刺痛了,他似癫似狂,发疯的模样早已没了往日的一丝影子,“他就是一个废人,连马都骑不了的撅子,一个腿萎缩的畸形的怪物,我就不信你能忍一辈子!”
“我等着,我等着他被抛弃的一天!”
将身后男人嘶哑难听的话语抛到身后,阮言快步离开了地牢,眉头因金九龄的话紧紧皱起。
多么可笑啊……
阮言心想,无情万事皆比她强,几乎无所不能,就因为双腿残疾,金九龄便觉得他配不上只剩下脸的她了。
不对,她应该同情自己才对。
阮言鼓了鼓腮帮子。
在这个江湖上,似乎一个女人只要好看,那么他的丈夫一旦出了一丁点事,她就一定会出轨。
好像漂亮的女人半点不能同甘共苦一样。
时间回到现在,听到001的问题。阮言没有回答,内心道:一半一半吧。
她想做些什么证明自己不是什么都做不到,于是哪怕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也要咬着牙掐醒自己,明明累的一点也不想起床,却必须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那些医书跟天书似的,她半点不想看,但依旧映着头皮往下背。
习惯了,背多了,竟也逐渐习惯了。
至于无情——
那般如冷月皎皎的人,她总是希望能帮点他什么的。
阮言跳下床,拍了拍自己的脸,“所以可以开始了吗?”
“麻烦姑娘等一下。”
纵使心里万般翻涌,无情依旧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幸而近日并无太过重要的事情,他叫来剑童将杂事一一分配下来,又吩咐人不得靠近小楼,将万事都交代妥当之后,才来到阮言身边。
“抱歉,久等了。”
“没事,就一会儿。”阮言连连摆手。
这是实话,对方的办事效率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第一次治别人,阮言还是有些紧张的,清了清嗓子,道:“我开始了。”也不知是给自己还是给别人说的。
“我的腿残废多年,姑娘尽力就好。”即使自身也不算平静,无情依旧安抚道。
“你要相信我!”
阮言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她右手在虚空中一握,竟凭空抽出一把剑来。
剑身流光溢彩、漂亮至极。剑意却凛然不可侵犯,锋芒毕露。
无情瞳孔微缩,认出这是几月前对方拎着的那把。
神鬼之物,果然非凡。
无情自是能感觉到自家师弟的剑意与这把剑上残留的剑意的天壤之别。
但这股剑意似乎与阮言本身并无关系……
阮言拎着剑,神情严肃地走到无情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满脸认真道:“你准备好了吗?”
无情微微颔首,指尖攥紧,心脏微微紧缩。
要开始了吗……
无情面色紧绷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后退几步,然后看见对方将剑竖在自己身前,一本正经地开始——跳大神?
无情难得怔愣了一瞬。
阮言觉得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她今天一定会因为社死走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