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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缘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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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钱,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

“我不是赌徒,我只是...我只是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爸爸......”有小孩哭得撕心裂肺,她爸胡子拉碴,眼白扩大,血丝从眼眶里爬出来,瞪着记者,大喊大叫:“是他!!是他们设好的局!是局,我们普通人根本没有活路——!!”

“骗子——!!都去死,都去死!!!”

……

李家千金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香槟,晃了晃:“入场之前就应该搞清楚规则。期货交易是零和游戏,有人盈利自然有人亏损。既然参加了,就默认接受了规则。真搞不懂这些人,这有什么好哭的。”

白亦行看她一眼,“你刻薄人的功夫又精进了。”

李家千金无所谓,仪态优雅地站在观赏台前,俯视楼下拿着击剑严阵以待的两位选手。

她抬了抬手,半空中缓缓落下一个巨型的金元宝,外壳金灿灿,能晃瞎人的眼。

紧接着,一张张纸钞逐渐将金元宝填满。

众人眼睛都看直了。

成宗戳了戳成祖的胳膊,小声地问:“祖祖,她为什么要把钱吊在空中啊?”

成祖没回答,只看眼下边的几位选手。

李家千金睨了成宗一眼:“每局三分钟,率先达到15分的选手就可以拿走这五十五万新币的现金。”

白亦行笑着提醒:“重剑没有优先权,双方同时击中两人都得分。”

李家千金看她:“我的人我的钱你也要管?”

面对她的质问,白亦行不以为意,转身回到座位上:“我只是在提醒他们要遵守游戏规则。”

比赛已开始。

白纪庚抱着虎虎在餐食区吃甜点,成祖让成宗也过去。

李家千金道:“什么叫游戏规则?我定的才叫游戏规则。”

白亦行投降,还不忘刺一句:“他们只需要遵守你定的游戏规则就好。”

女人们在一边说话,男人们也聚在一起就击剑起源一应规矩赛事获奖侃侃而谈,三言两语,成祖很快融入集体。然饮食男女,不论开端话题多高尚多深奥,最终也逃不过男女之间下半身那丁点情与欲的纠缠,对于他们拿腔拿调的这些玩笑话,成祖司空见惯,只觉得乏味无趣。

赛事进入白热化,双方平局。左面选手胸口跳动,死死握剑,抬头看了李家千金一眼,一鼓作气,再次进入战斗模式。

李伶零看也不看,直对白亦行说:“那个叫成祖的,你很喜欢他。”

白亦行双手抱胸,躺靠在柔软的沙发里,观摩左面选手,出招招招致命,她大方承认:“我只喜欢一个,哪有你喜欢的多。”

李伶零笑了:“你以为他们喜欢我,无非是冲着我的背景我的权势我背后的资源。”

白亦行:“说糙点,男女之间,除了情/欲就是钱权。”

李伶零不置可否,“男人女人都一样。所以你找我是为了前者还是后者?”

白亦行皱眉瞧她,李伶零噗嗤笑出声,成祖往她们那儿看了眼,又被人拉走去打高尔夫。

李伶零看他一眼,凑过来:“他还真不放心你,生怕我吃了你呢。”

白亦行乐了:“就你?要不是那天不想砸了我后母的场面,我早把那议员轰出去了。”

李伶零认可,以她的脾气,如果不是那人按住,她白亦行能做得更出乎人意外。

左面选手气势逼近,李伶零惬意地抿了口酒:“今年马来的棕榈油市场真是火热,可没听说你们高盛在上面有什么动静,反倒是别的地区的企业蠢蠢欲动。”

白亦行笑笑:“高盛我后母做主,她自有她的打算,我享清福就行。”

李伶零对此话不以为然,白亦行瞥她两眼道:“你跟我可不一样。你上面两个哥哥为了南洋能源布局可是费尽心思。你呢,什么也不做,整天游手好闲,也不怕报纸揪着你不放。”

李伶零嘁笑一声,将那酒一饮而尽。

棕榈油的使用早已超越食品领域,进入生物燃料领域。为了掌控棕榈油从原料到生物燃料的全产业链,李家在南洋寻遍生物柴油精炼厂,大举投资,确保长期话语权。

包括下周一要举办的ESG展标会,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强化新市在LNG交易中的领导地位,想将新市定位为东南亚天然气的交易与运输中心,好吸引全球绿色投资基金。

且这些计划的产生都在白亦行推动石油市场政变那刹,李伶零想得远远不止这些,她仔细观察过,整个东南亚由于道路交通规划问题,车辆拥堵,污染严重,这还不是重点,东南亚国家对进口燃油依赖非常高,国际油价波动能直接影响民众生活成本,但如果能用电动汽车代替私家小汽车,将棕榈油的副产品甘油用在电池制作中,那么整个东南亚都将成为她的主场。

有利便有弊,能源开发常伴随水资源的争夺,李伶零曾跟她老子讨论过,试图与老挝、柬埔寨等国家合作建设大型水电站,如此一来,便可以掌控下游能源与水资源的议价权。

新市太小,能在土地资源上做功夫的布局不多,为了未来十几年二十几年的新市人民安居乐业,有质量的生活,他们一家必须提前规划。

李伶零满身学问和抱负绝不亚于她两个哥哥,只可惜新市内阁之中,担任政治职务的女性少之又少,其话语权和地位自然也不敌男性。

“你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吗?”白亦行瞧她,“就是我们不够狠,不够绝情,稍微一点感性都能杀死我们。”

她和李伶零算起来是青梅竹马。李伶零的记忆还停留在两人幼时读书的情分上,总是为一点橡皮铅笔小事针锋相对,拌嘴打架,互相看不顺眼。她虽然不喜欢白亦行,但知道她爹妈意外去世,对人开始爱答不理,她也能感同身受几分。没有她吵闹逗弄的日子,她也觉着没意思。

李伶零看着她,以前那个白亦行好像又回来了。

她笑容有些苦:“那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哥哥掌管着信托基金,手里握着大量的期货和资源。我也只能在背后写写稿件,背背演讲稿罢了。”

白亦行笑容甜美,附耳对她说了些什么。

李伶零听得细眉弯压,正色道:“转移资金?这不是诈骗吗?亦行,没有证据的事这可不能瞎说。”

“那马来总理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你我。”李伶零神色变得严肃,“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也不想你受到伤害。”

“怕这怕那,你干脆就窝到你两个哥哥下面,一辈子做温室花朵。”白亦行翻脸,抬脚便走。

终点赛事,左面选手将对面人打得伤痕累累,以45比44险胜,他不安地去看李伶零。

正好成祖和一群富二代踏进门,他拦在白亦行跟前,轻声问:“怎么了,她又欺负你了?”

李伶零走过来,抱着手臂道:“白亦行,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件事不管成不成,最终你都有可能付出巨大代价。”

白亦行侧身盯她,脚步逐渐朝人逼近,居高临下俯视她有些逃避的眼睛,似笑非笑:“李伶零,你跟从前一样,就是个假老虎,胆、小、鬼。”

话音落,她招呼人,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

安保来宣布比赛结果,李伶零生气地盯着她的背影,握紧拳头。

在她踏出门槛之际,李伶零喊:“白亦行,你以为你是谁!你不也跟从前一样,自大狂妄,刁蛮无理!”

然那行人,没一个搭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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