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吗?”诺尔直接打断道,“直说不好吗,听上去管饭的样子我或许能接受?还是说实验室?”他后半句只是单纯为挑衅,前半句却可以说是真情实感。
“听上去你好像都不介意,不害怕?”诸伏景光眯起眼睛,看着少年问道。
“习惯了。”
不,你害怕,痛苦是不会被习惯的,缠满着绷带不想去看自己,讨厌白色的衣服,害怕饿,但也害怕自己一个人,你想要有人陪你打游戏,奈何一直找不到人,
不断遭受的痛苦像是麻醉剂一样让你忽略掉一些内心细微的感受,却又不甘心停留在原地被动等待着命运的降临,所以有了我们的相遇。
“所以我们可以直接一点,需要我配合直说,这种过家家游戏就不要非带我一起了。”摸不清自己的定位会很容易出事的。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毕竟对你来说反正不会更糟糕了,不是吗,只管接受不好吗?”
这话说得像是个反派,诺尔如此评价道,说出的话却又那么让他有认同感,是啊,反正不会更糟糕了,而这种被看透,被安排的感觉,就是令人莫名地感到不爽,尤其是那在自己面前如此游刃有余还带着一副温和假面的男人——
令人烦躁。
“还是说你其实讨厌——”声音突兀地被截断,一双以迅雷不仅掩耳之速便靠近了男人的脖颈处,随后毫不犹豫地掐了下去。
“你可以安静吗?”
诺尔近距离看着那双原本平静的猫眼终于露出了些许惊讶,破碎的气音替代了讨人厌的话语,手掌上传来皮肤的温热与对方下意识的挣扎都看上去那么无力,仿佛终于扳回了一些般,恶意在心里翻腾着。
然而很快不知为何,对方没有再动弹,这让诺尔本能地放松了力道,却只感觉脸颊被什么蹭了一下,他看到被自己掐着脖子的男人艰难地扯动着嘴角,喉咙里发出的气音破碎在空气中,他好像在笑,还用手背蹭了蹭诺尔的脸颊好像在安抚般。
这一认知让诺尔刚才被愤怒所控制的情绪瞬间冷却起来,他瞬间松开脖子,对方踉跄一下险些跌倒在地,一边咳嗽着一边突兀得笑出了声来。
“你有病吗!”诺尔气急败环地喊道,他看在自己面前像是疯了的男人,哪有什么原著白月光的影子,吓死人了!
“我只是,咳咳......有些开心,”诸伏景光确实很开心,他甚至难得如此畅快地笑了出来,在安静的房间里像是神经病一样。
“被人操控,被人安排,你不会觉得无所谓,会不开心,会去反抗,这点太好了。”
他的笑意直达眼底,重生后一直隐藏在内心的阴郁好像消散了一般,看着表情堪称惊恐的诺尔,他想去拍一下对方的脑袋,对方猛然躲开的样子让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耸肩道:
“过来帮忙处理食材,今晚给你做顿大餐。”
“啊?”
“吃吗?”
“吃。”
———
“上一世没有熬夜猝死有点遗憾,所以现在尽快试试?”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桌子上堆积如山的资料,调侃道。
“没办法,能者多劳嘛~”萩原研二话说得有些嘚瑟,奈何声音里的疲惫完全无法掩饰。
他正在整理上一世发生的一些刑事案件,当然,资料来源并非警视厅而是上一世。
现在回想一下也觉得颇为神奇,虽然日本的犯罪率现在也不能说太低,但在接下来的几年莫名开始了爆发式增长,因为一些原因白联对这些案件格外关注。
尽管上一世都有异常详细的整理且诺亚方舟里都有存档,但现在毕竟还是几年前,有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于是萩原研二自己主动拉着诺亚方舟进行对照整理,还不忘洋洋得意表示作为他们其中除了降谷零之外职位最高的人,理应多干点。
只是即便已经看对方勤勤恳恳忙碌了几年,也还会觉得萩原研二和努力工作几个字未免太不搭了吧,松田阵平有时候会这样想道。
/我也会努力的!≧▽≦/
手机里自动接收了来自诺亚方舟的回应,这位人工智能在重生后总是格外的兴奋,可能是在得知重生的是灵魂后,自觉自己作为人工智能的自我被认可,他反而成为了整个白联里看上去最阳光开朗有人味的存在。
“很难想想这么多案件他一个人是怎么处理的。”萩原研二随手拿出一叠卷宗,喃喃道。
在上一世,突然出现过一个总是能在杀人事件发生之前及时通知受害人或阻挠加害人的黑客,由于其影响了太多的案件在当时甚至有被神化的倾向,警界费尽心思用最大的脑洞去猜测也想不到那人会是一个被迫加入了组织的少年。
即便是他们在得知了背后是诺尔后,尽管解释为是在诺亚方舟恐怖的大数据及计算能力的协助下才能预测如此多的案件,且在之后伊卡洛斯的身份也被诺亚方舟继承,但依旧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毕竟当时伊卡洛斯阻止犯罪时寄出的信,里面描述地即将发生的犯罪宛如亲眼所见般。
也正因为这点,萩原才经常吐槽诺尔是否有什么预知相关的超能力,就如同在上一世素不相识的他们却被诺尔单方面认识并拯救......
但如果真的能预知,他知道自己的结局吗?
萩原研二一直有一种猜想,是否跟重生的他们一样,诺尔也曾重生过,见过他们或许非常悲惨的人生走向,才总能那么及时地出现将人救下,如果真得那样的话,那是否在开始的走向里,他平安度过了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