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替余科后，所有给李总的通知都是由我来拟定并发送。李总从路阳事件以后始终没有回应和露面，发邮件之前我都会给李总先打电话，因为无论是在公司职能表里还是在我心里，他才是我的领导，不知这样的日子还会僵持多久。

苏玉橙走了，我的业余生活就更加单调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后院和五桐待一会儿，基本都没出过公司，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在全力准备第二年的考试，只要来年4月考试顺利，我的课程就过了大半了。

临近年底，经济危机加上公司大换血，业务寥寥。

我大部分工作都是在梳理李总的业务和带陶总“招”进来的新助理沈玉。沈玉住我隔壁，可能刚来，她很少说话，看上去文静而内向。想起了我才到ZY的时候，也是如此少言少语，无措与慌张，但幸好有苏玉橙等人的帮助，才让我很快融入了这里。这次对沈玉，我也应该向苏玉橙那样，大度无私，所以除了工作以外，我带她熟悉公司的一切，说起这里发生过的趣事，带她打羽毛球、一起拉着五桐遛弯………有时候一回神，苏玉橙三个字说到嘴边又笑着沉默了。

沈玉与我年龄相仿，她叫我青禾姐。小姑娘、小鹿儿、鹿青禾到现在，我已经成了姐了。一下子，昨日种种似乎已去万里，时光好像在催着人成长一般。

想当初我第一次叫苏玉橙姐的时候，她不高兴地说：“虽然我比你大，但我不想占你便宜，你！就叫我苏玉橙！”

我以为我和沈玉虽不会成为朋友，但至少也会成为没有太大嫌隙的普通同事，但有一次下班后，我在房间看书，累了，下楼想去后院陪会儿五桐。走到院子里，却看见对面二楼仍有微光。于是我便去看看究竟：沈玉坐在我的电脑桌前，我走到她面前时，她才发觉。

“你电脑好像没关。”她嗫嗫地说，左手悄然放下去，从主机上拨出一个U盘，离开了。

自沈玉进公司，我并没想过她是陶国雄招来的人而对她有所顾忌，本打算尽我所知，教于她，可我不是恶人亦不是圣人更不愿成为别人刀下的鱼肉。按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我必须要有所保留。只是没想到陶国雄居然把我这个小小兵也放在眼里，更没想到的平日里是看上去老实胆小的沈玉何时知晓了我的电脑密码！

但我现在却不能离开ZY，外面经济风波正盛，我自身能力又不足，只要这公司能待下去，还是偏安一隅的好。

年底的时李总来公司和陶国雄面对面谈话，这也是自陶国雄上任后他们第一次谈话。老员工里，不论是曾经背后闲论李总的人还是始终尊敬李总的人，看见李总后，都非常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李总也满面春风，精神抖擞地和大家问好，好像这场博弈并未影响到他。

我把陶总要的资料拿进他办公室的时候，陶总面怒愠色趾高气扬地坐在朱红色的办公桌前，拿起茶杯慢慢地抿着茶，而坐在他对面的李总神色平和，处之泰然。我出来后到楼下泡了一杯茶递给李总，李总从容地接过茶，微笑着说：“谢谢你啊，鹿青禾。”

他们在里面谈了大概几个小时，不时传来陶总怒气冲冲的声音。

李总走的时候我去送他，司机已经离职，他自己开着车子，他说梁姨让我有空时过去坐坐。不论他是随口一提还是梁姨真这样说过，我都倍感温暖。

上次他们结婚纪念日过后，我随苏玉橙去拜访过梁姨。

梁姨儿子长居国外，李总每天也是日理万机，所以梁姨一人在家清闲自在，以前苏玉橙刚来江州，认识的人甚少，便常去陪伴梁姨。后来苏玉橙恋爱了，也就很少去了。

小区外面戒备森严，过五关通六电话才进去。在小区里面七弯八绕地走过长长的草坪再穿过树林再经过一小型运动场才到了他们的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