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吃夜宵,我先送她回去。”路阳说。
“你小子,算不算重色轻友啊。”
“我把她送回去就过来。”路阳把他们放在大排档门口,准备离开。
“对了,美女叫什么名字啊?留下来一起吃个饭了。”一个年轻人将手搭在车窗上说道,
路阳把那人手拿开:“她和苏玉橙住在一起,回去晚了,那苏玉橙还不得问原因?”
此话一出,便没人再挽留我了。
到公司楼下,我下车后,路阳也下了车。
“那个,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他搓搓手,有些不太自然。
下午谭经理给路阳打电话时明明说了我的名字了。
“鹿青禾!”我说。
他突然站直伸出手:“你好,我叫路阳。”
“你好!”和他握手时能明显感觉出他手上的老茧。
路阳基本上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有时,他回来的早一些,要么在后院陪五桐,要么和仓库师傅对单、亦或在我办公室里转悠。一开始,他会顺便帮我解决一些问题,比如换水、搬纸等一些锁事。
熟悉了一些后就会和我聊聊他在这个城市的所见所闻。
同我一个办公室的张彬,戴着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可说话却总有些阴阳怪气,路阳在时倒会怼回去。可入职不久的我,并不想与他发生冲突,尽力无视他的态度,因为谭经理没给我做任何培训,有些时候难免会请教他一些问题。
可很多时候当我客客气气咨询他时,他都喝着茶看着新闻说:“鹿青禾,这个问题你要自己思考,这些资料你要自己去找,别人给你的那始终别人的。况且我也很忙的。”
但只要陈总等人一回来,他听着声音就寻去热情地打招呼了!
谭经理才是真正的忙人,管安装队、管设计、工地协调、售后等等很多事情,基本没在公司。所以我的工作开展得并不顺利。
一天,张彬看着报纸吩咐我去倒茶,倒好茶后,我看见陈总走了过来,念头一转,马上双手捧着杯子,低头弯腰:“张工,请喝点茶吧!”
“小姑娘倒茶啊。”陈总在描述事实。
“唉,鹿青禾给张工倒茶,说明张工平时也经常帮助鹿青禾吧。”陈总身后跟着路阳,他嘻笑着大声揶揄,还特地将“张工”两字加重。
我放下茶一看张彬,他却不以为然地笑道:“那是那是,这青禾也很热情的。同事嘛就应该互相帮助。”
“对,毕竟鹿青禾刚入职不久,你要多带带她。”陈总对张彬说道。
“那当然那当然。”张彬谄媚地笑着。
陈总跺步到了张彬办公桌旁边,看了一眼报纸,又看了眼电脑,收起了微笑:“又看了一上午新闻?”
“没有没有,你看这电脑新闻总是自己弹出来,唉!”他摇摇头,“就是影响我工作。”
“这新闻弹窗还是智能化的,知道你工作累了,让你多休息休息。”路阳呛声道。
“唉,你说对了。”张彬对着路阳,又是神态自若的样子,扬着手指说:“现在这科技啊,真是突飞猛进……”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讲着。
陈总正眼都不看张彬一眼,转身走了。
张彬自己的话没说完,见陈总走了,又忙不停地大声说:“陈总您慢走,慢走啊!”
“鹿青禾,以前你倒茶没见你刚才那态度啊?”送完陈总,张彬问我。
“刚才是有事拜托你啊。”
“这样?”他一脸不悦。
“对啊,麻烦别人时不应该客气一点吗?”我慢慢说道。
……
路阳后来告诉我他一直不喜欢张彬,一个大男人小家子气,最重要的是常常不把谭经理放在眼里,总想着谋权篡位。
不过,他又说:“他人品嘛是不咋的,但是工作能力还行。”
你看,其实一个公司里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的意义。
本来公司以前也准备了男生宿舍,但领导层又觉得男女混住不好,所以公司的宿舍只留给女生住了。
路阳说:“这公司女孩子少,所以就重女轻男了。上次公司要招人的时候,我就和谭经理说公司女孩子太少了,以免阳盛阴衰,就让谭经理最好招个女孩子,平衡一下阴阳,没想到还真招来了一个。”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我,又用夸张的笑容掩饰着他的羞涩。
“公司自有公司的安排。”
“也对。”他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鹿青禾,其实你说话的时候还挺平易近人的。”
平易近人?他的这个用词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我不说话的时候就目中无人?还是盛气凌人?
五桐一直在旁边转圈,急不可耐地等着出去玩。
路阳给五桐拴上绳子问我:“你敢摸一下五桐吗。”
自上次它吓了我之后,我拉着同事与它周旋了几次,倒消解了一些害怕。
“你拉住啊。”我提醒路阳,再用手慢慢触了触五桐的尾巴,它不停地摇摆着,我又才轻轻地摸了它的背。
路阳蹲下来,拍着五桐的脑袋,示意我可以摸五桐的头。
“我按着它呢。”等路阳一手抚着五桐的头顶,我才敢去摸五桐的头,但还是不太放心,全心想着会不会咬人,所以不经意间触到了路阳的手,他一下子抽出手,五桐跳起来,我吓得一个激灵,又差点摔倒,还好及时用手撑在了大地上。
五桐是条好狗,焦急地围着我,似是在担心。
路阳却不像个好人,在一旁大笑着:“胆子太小了。”
“你是喜欢打麻将,所以给这狗取名为五筒?”
路阳一愣,随即又发出那嘲笑的哈哈,“什么呀,是一二三四五的五,梧桐树的桐。”他说完捡起五桐的绳子问我:“你整天都待在公司不烦闷吗?走,去遛遛狗呗。”
我俩的关系倒还没到一起遛狗的地步,再说了一男一女在外遛狗,谁看了都会误会,当然要拒绝。
路阳摇摇头,拉着五桐出去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