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宁安突然之间兴奋的态度让苏清源对他看了又看,而对来者又是不冷不热道:“做什么?”
“听说剑尊收了徒弟,特意来看看。”
啊,这人的语气好令人作呕。就像是什么长辈面对晚辈的居高临下。
承宁安想要吐的表情差点都没藏住,转而又想现在不正是好时机吗!
他生怕苏清源顺着那家伙的话说下去,然后不知不觉掉入陷阱之中,一个跨步就来到苏清源面前恶狠狠道:“这还需要听说吗,收徒大典已过,也有不少人见过我的模样,你居然还说想要特意看看。”
“身为衍剑宗弟子却满嘴谎言,你到底是谁!”
苏清源看着站在面前的背影略感疑惑,怎么感觉好像被当作非常容易上当受骗的孩子了?
男人眨眼,彰显无辜神色:“我当然是衍剑宗的弟子,不然你问问你的好师尊我的身上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这一见倒叫我失望。”
他终于愿意把视线落在承宁安身上,或者说终于敢光明正大的仔仔细细观察他了:“身为徒弟却不懂得尊师重道,衍剑宗的规矩越发不行了。”
居高临下的意味更浓了,这话说的,直接摊牌不装了是吧。
苏清源皱眉:“你有何资格评判我的徒弟。”
莫名的,面对这个男人时承宁安感觉到偌大的压力。在他身体紧绷之中苏清源抬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并不沉重的力道传来,带给他满满的安心。
感受着身边人未曾变化的呼吸频率,承宁安也不自觉冷静下来。是了,再怎么说这里也是衍剑宗境内,这人想做什么幺蛾子都不可能成功。
为自己的徒弟驳回一招,苏清源这才回应男子之前的话:“壳子的确是我宗弟子的。”
男子一笑,当做没听见那两个字:“你瞧你师尊都……”
“但我也只说了是壳子,”周身的气息无论如何都不似平常那般平静,带着尖锐哀嚎的风暴笼罩着众人,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也叫人难以呼吸。苏清源的眸子也冰冷异常,“从我宗弟子体内滚出来!”
“夺舍?!”
壳子是衍剑宗弟子的,内体却被他人侵占,不是夺舍是什么。
‘衍剑宗弟子’无奈摊手:“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承宁安下意识反驳:“以人类的体质而言,饭其实也不能乱吃,会出人命。”
‘衍剑宗弟子’语塞:“还要听我说话吗?”
“听听听。”承宁安忙点头。
面对着不明身份的存在除却第一次见面的警惕,承宁安莫名就放松下来,大抵是因为这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主动发起袭击吧。
他说:“夺舍一事在修真界天理不容,我还没蠢到给自己找一方势力庞大的敌人。”
“所以你明白了吗?”
这家伙是在给承宁安解释?
属于剑尊的恐怖威压没有被撤去,他以保护者的姿态紧扣承宁安肩膀为他提供巨大的庇佑,与此同时毫无情绪的眸子盯着男人,静静看着他的下一步。
承宁安懵懵懂懂:“没听懂,所以你是谁?”
“弄清楚一个人的身份对你们而言这么重要吗?那我就说吧,我是成林。”
这不撞枪口上了吗,承宁安双手抱胸:“说谎也不知道打个草稿,你说你是成林拿出证据来啊。”
承宁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拿不出来吧,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成林,他才不会说不敢与人为敌这种怂包话。”
他算不上那种能够完全解读成林的人,但也在短暂的同游中了解过一些。那家伙总是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身为魔尊的本质却无法被全部掩盖。
说好听点就是怀着那份自傲,说难听点就是鼻子眼睛都瞪天,谁也瞧不上。
他这笃定的一句引来另外两人不加掩饰的目光,在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中承宁安转动脑筋看向苏清源,他瞪着那双大眼睛以显自己的清白:“怎么了师尊?”
“你……似乎对成林很了解?”
苏清源深沉的眼眸蕴含着承宁安无法立即读出的情绪,求生欲也叫他第一时间摇头否决:“……只是看了一些书,从而得之魔尊的为人。”
他尽量让自己做到理不直气也壮。
“师尊,”承宁安自以为他转移话题的手段很高明,“眼前的要事还是先处理掉这心怀歹意之徒。”
料想以前指使剑尊做事之人坟头草都该有三丈之高,而当下苏清源也只是无可奈何瞥他一眼,才敛下眼帘:“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铺天盖地的威压再次加重,难以抵抗的‘衍剑宗弟子’双腿弯曲重重跪伏在地,苏清源眸子如寒冰:“出来。”
‘衍剑宗弟子’忍受着五脏六腑被挤压的疼痛,沉闷笑着:“剑尊果真冷酷无情,连宗内弟子的身体都不管不顾了?”
他摆明用弟子的性命威胁。
“我被冠以剑尊名号后便鲜少再听闻威胁言语,你是头一个。”无名不出鞘,在他挥动间斩出蓝黑刀光,震天憾地的死亡气息步步逼近,‘衍剑宗弟子’终于沉不住气,千钧一发之际弃车保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