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桐不知道抽哪门子邪风,突然信誓旦旦地跟秦子尧拍着胸脯说要戒手机,还郑重其事地把手机交给秦子尧保管。
秦子尧盯着她那张视死如归的脸,非常疑惑:“你家偶像塌房了?”
周桐龇牙咧嘴道:“我家房子塌了也不能他塌房啊!”
秦子尧更好奇了:“那你怎么突然要戒手机?”
周桐脸色凝重地说:“早上我看到微博上有一个网瘾测试,点进去测了一下,我竟然是网瘾九级!说是已经到了很难戒断的程度了!我偏不信这个邪!”
秦子尧将信将疑地替她暂时保管手机。
上课时间周桐还能控制住自己,到了饭点这个最适合上网刷花边消息的时间,便越发坐立难安,一会儿问秦子尧几点了,一会儿自言自语“不知道我家赵柯然有没有上热搜”。
秦子尧嚼着排骨,在她又一次碎碎念时终于忍无可忍,从口袋里摸出周桐“寄放”在她那里的手机递给她。
周桐迅速伸手接过,蓦地又顿了顿,将手机递了回来,一副悲壮的表情,说:“不行,我一定要戒掉手机!”
戒手机事小,问题是一个人戒手机两个人受折磨。秦子尧不想再被她精神凌虐,于是苦口婆心地劝她:“戒不掉就算了吧。”
周桐坚定地摇头:“不行。”
秦子尧语重心长:“珍惜你的不良爱好,正是这些爱好让你热爱生活。玩手机总比抑郁强吧?”
周桐一听,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直呼有道理,然后愉快地接过了手机,麻利地打开微博热搜榜。
秦子尧正为周桐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定力摇头,忽然听到姜楚然的笑声:“有点意思啊秦子尧,一句话就让周桐发作了一上午的抑郁症瞬间痊愈了。”
秦子尧转头看去,看到姜楚然和林弈钧就坐在她身后,彼时两人都满脸玩味地盯着她看,林译钧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种笑容总让她觉得不适。
她抿了抿嘴唇,对姜楚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行为是犯法的哦。”说着刻意对林弈钧伸出一个巴掌,“轻则五天以下拘留,重则五天以上十天以下。”
姜楚然一脸茫然地看向林弈钧,真诚地请教:“她们刚才哪句话涉及隐私?”
林弈钧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秦子尧,勾起嘴角笑,对姜楚然说:“大庭广众之下高谈阔论不算隐私,放心吧,她能告你窃听,你也可以反告她语言恐吓。而且,”林译钧停了停,语气里多了一丝挑衅,“熟悉法律的人很大概率不是律师就是罪犯。”
秦子尧以牙还牙:“你自己不也熟悉法律?”
林弈钧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箸青菜,一本正经地说:“很不幸,我不熟悉,我只是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
秦子尧闭了闭眼,选择闭嘴,因为说不过他。
很烦。
-
转学到安高后,秦子尧的日常生活可以用“三点一线”精准概括:家——学校——谭奶奶家。当然,去谭奶奶家不是每天必须的,她一个礼拜大概去三四次,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最近安禄高中跟其他学校有篮球联赛在安高篮球馆举办,这天最后一节自习课,周桐邀请秦子尧放学后一起去看半决赛,还试探性地特意强调:“林弈钧也参加哦!”然后小心翼翼地等待她的回应。
本来就打算放学后去趟谭奶奶家的秦子尧面色一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去。”
她知道周桐想缓和她跟林弈钧的关系,对周桐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她不想为了迁就周桐而逼迫自己去接纳一个令她感到不舒服的人。
人生在世几十年,没必要事事为难自己,有些妥协毫无必要。
周桐一副“你不识货”的表情看着她,循循善诱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哦,你要知道咱们安高的篮球队已经八百年没进过半决赛了。我不跟你吹,钧哥那家伙可能说过一些浑话,但打球真没得说。你没发现最近课间很多女生挤在我们教室门口吗,都是冲着他来的!”
巴拉巴拉一通夸,最后总结:“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显然在周桐的人生字典里还没有“福兮祸所依”的概念,但秦子尧有,因此她对周桐的表演视而不见。当然了,她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周桐费太多口舌解释,于是拐着弯转移话题:“姜楚然是不是救过你的命啊,不是嫌弃他打球比女生还菜吗,怎么还去看?”
秦子尧陪周桐去看过两次姜楚然比赛。
姜楚然这人打球嘛,有点热情,但没天赋,每次都被对面按着打。周桐经常说篮球队一定是冲着姜楚然的社交能力才让他进的篮球队。打球不行,可以当外交部长嘛,平时组织各种活动他还是能派上很大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