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画无语,拉着她起身往回飞去。
半空中,貘兽憋不住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你帮明玉吗?”
染画:“不知道。”
貘兽惊讶,“你没觉得吗?明玉长得和代容有些像诶。”
“我一看到她,就想到代容,忍不住心软。”
“没看出来,”染画说,“我对人族的外貌不敏感。”
“那你还挑了个一等一的美人……”貘兽嘀咕。
“不敏感不是看不出美丑。”染画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
“嘿嘿,你承认了吧,你们就是人妖恋。”貘兽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
“什么都瞒不过我~”她大声喊着,声音很吵,但染画竟然习惯了。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和明玉在院子中说的什么?”神色那么奇怪。
没想到她刚问出口,貘兽就收了笑意,闷着一张脸说:“等回去再说。”
染画侧目瞥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回到国师府时,段铭霜正在花园的亭子中独自对弈,他的旁边,代容拿着一张纸在柳树底下背书。
“你回来了?”
看见貘兽回来,代容抬起头,脸色一喜,招手叫她过来。
段铭霜头也没抬,咳嗽了一声。
代容立刻收起高兴,继续背书。
“还挺有威严的,”染画坐到段铭霜对面,笑着随手打乱了他的棋盘,棋子叮铃乱滚。
段铭霜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她过来是为了搞破坏。
虽然脑子里一直记着棋局,但这不过是和系统打的一个叫“五子棋”的东西,也没什么恢复的必要。
“你这下的是什么棋?围棋?”染画起了些兴趣,拿起两颗黑子,把它们摆在两个空格处,围住一圈白子。
“不是,”段铭霜摇头,将棋子一一捡起,放回棋盒中。
“是五子棋。”
“怎么玩?”染画兴致勃勃地捻起一颗黑子。
“黑子先行,让五颗棋子连成一条线者胜……”
段铭霜的声音被打断。
“诶,你们过来,我有个大事要说!”
他向后看去,貘兽神色严肃地在朝他们招手,她旁边的代容看着她,神色好奇。
这是怎么了?他转而看向染画。
“我赢了!”
染画对着他狡黠一笑,段铭霜这才发现她在自己转移视线的一瞬间,将自己的黑子连成了一条线。
“这不算……”他出口辩驳,却又被打断,染画拉起他的手,将他从石凳上拽起,向貘兽的方向走去。
段铭霜只能住嘴,跟在她身后,默默生闷气。
两人行至柳树下,四人围成一团。
“你知道明玉是谁吗?”她先问段铭霜。
段铭霜摇头。
貘兽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染画一眼,看得染画黑了脸,给了她脑袋一下。
貘兽捂着脑袋,委屈地接着说:“明玉就是我和国师出去时遇到的一个伶人,后来我们走错门,正好撞见了她拒绝一个男人,说‘她家不给皇族唱戏’。”
“我心生好奇,后来趁机问了她,正好明玉有求于国师,还真得一五一十地说了。”
“她说……”貘兽压低音量,“兰国只能女人做皇帝,若是让男人做了皇帝,就要亡国!”
“啊?”代容惊叫一声,不太相信,虽然因为已经重回年轻,但她父皇其实已经年近古稀,若要亡国,现在是不是太迟了。
染画和段铭霜对视一眼,知道貘兽说得是真的。
貘兽捏了捏代容的手指,代容闭上嘴,让她接着说完。
“明玉同我说,她家曾为开国皇帝万俟兰唱戏,后万俟兰的一位表弟看上了她的祖母,自贬为民同她的祖母在一起,同时也带来了一些皇族秘辛。”
“明玉的祖父留下遗言,称当初自贬为民,一是为了她祖母,二是为了保命。
万俟兰曾有一亲弟、两位表妹和表弟,在祖父自贬为民时,就只剩下了他和那位亲弟。
万俟兰在世时曾同亲信说过自己的亲弟品行不端,不愿立他为太子……说了这话不过两月,她就病逝了,继位的果然是她的亲弟……”貘兽极快地瞥了眼代容,“也就是万俟远。”
代容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染画有些兴致缺缺,“就这?”
为了皇位骨肉相残的故事并不少见,染画在妖界时也听过许多。
她垂眸看着脚下的柳叶,耳边回响起万芳坊高台上,明玉唱的那句“今有我万俟兰,便是万马千军,也妄想度过春江一步!”
只有万俟兰这位英明神武的开国皇帝的死,谈得上让人唏嘘。
“可……”代容抬起头,忽然出声,“这跟兰国男子称帝亡国有何关系?”
她的眼睛莫名的亮,染画透过她乌黑的眼眸,从中看到了……野心?
万俟远,好像的确只有万俟代容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