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简单,可乞颜赤纳却知无论是宗室流言,或是朝堂斡旋,李琉风独自应付游走定是精疲力尽。
这一年,她过的不好。
今夜非要与自己欢好也定是因受的委屈太多,心内压抑无从发泄,故而以此抚慰心绪。
想通后,她侧脸莞尔看怀内微醺的女人,轻轻与她碰杯道“小风,岁聿云暮,一元复始。今后长路漫漫我皆陪你,半生之泪终于此夜,我们成亲罢……”
这是乞颜赤纳最大的心愿,她已然在心底藏了许久。
“对着你阿娘与我额吉的灵位,天地为证,朔风为媒,以余生相聘,求汝下嫁,无需名分权势,只求卿余生真心不改。”
她不求李琉风封她为后,只想余生夜半烛火幽暗时身旁有佳人以慰愁思。
李琉风醉的眼眸迷蒙,她呆呆的望着乞颜赤纳的面容,想起初见觉得她如同仙子一般不容侵犯,周身似乎带着寒气由不得旁人靠近,可如今这英气隽美的面上总带着三分若有若无的笑意,余下七分是严谨却不严厉的正经,掺在一起便是一副苦口婆心谆谆教诲的温柔先生模样。
李琉风看的痴了,傻笑道“衡国达官贵人个个锦衣华裳,亮丽非凡,常有人看一眼便自惭形秽,可额真一身素衣与之相比竟是说不出的雅致傲然……”
乞颜赤纳将酒瓶放在床边地上,搂着李琉风躺下轻轻摩挲她的腰身。
“乖,你的美貌才是无人能及,我有天大的福气得你青睐。”
李琉风本就醉了,一缩在她怀里顿觉舒适,几息间便睡熟,乞颜赤纳见她睡的香,也被她带着好眠。
这一觉直到日上三竿,二人醒后腰酸背痛李琉风连衣服也不愿抬手穿,乞颜赤纳只得如同哄娜日一般为她穿衣,穿好后就情难自禁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李琉风看她眸内波光浮动含情脉脉,她就又投到乞颜赤纳怀里不愿出来。
朝思暮想这么些年的人,怎么腻乎也腻乎不够的,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粘在她身上。
直到不得不出门时二人才庄重的不再依偎,回宫路程不远,但马车走起来慢,一个时辰才到皇宫前。
到长宁殿时,几近傍晚。
秀雪带着娜日在长宁殿前翘首以盼,看到乞颜赤纳出现在门外时娜日直接朝她飞奔过来,秀雪也跟在她身后朝乞颜赤纳奔去。
“师父,我好想你。”
乞颜赤纳运起轻功将她稳稳接在怀里,秀雪在两步外同样欣喜的望着芝兰玉树的人。
“娜日乖,师父曾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娜日是乞颜赤纳带出来的孩子,远比旁人聪慧,从大人三言两语中便猜出乞颜赤纳曾抱着必死之心杀去蔺无忧,心疼的夜夜抱着枕头落泪,苦苦思念师父一载,只盼相见。
被乞颜赤纳这话一勾,娜日竟呜呜的哭起来,娜日是极少哭泣的性子,如今一哭倒让乞颜赤纳也慌神的将她抱在怀里哄。
“不哭不哭,这一年你倒是个子高许多,也瘦许多,已然是大人模样,不如师父抽查你学问看看可有长进?”
娜日闻言顿时抹眼泪回身藏到秀雪怀里,惹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
李琉风煽风点火道“我曾抽查她多次,可惜没一次答对,不及我半分聪慧。”
娜日气道“她问的我都是些怪癖问题。”
李琉风回嘴道“你师父当年考我我便能答上来,还是你太笨。”
娜日见说她不过,又委屈的看向师父告状“她日日欺负我……”
乞颜赤纳不禁好笑,这也便是她与琉风同为女子,生不出孩子,倘若琉风当真生个一儿半女想必要与孩子日日闹的不可开交。
她便俯身抱起娜日道“你姨母聪慧,你也不差,只是你这性子远没你姨母沉稳扎实,待你以后多多历练,她便欺负不得你了。”
娜日见师父抱自己毫不费力,欣喜道“师父你身子好了?同以前一般强健,可以带我骑马射箭。”
秀雪也大胆插话道“贵人的确是强健许多,奴见到也是万分欢喜。”
乞颜赤纳这才顾上与她寒暄“多亏你照顾娜日与琉风,还要谢你当时对我的悉心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