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总是要拼命的。
世道便是高处的人吸低处人的血,也被更高之处的人吸着血。
站的高些总好过一味的被人吸血。
人和畜生有什么分别呢?始终是胖的胖死,瘦的瘦死。
一月间,数次李琉风去寻李辞年都只见她伏案而眠。她不禁心疼道“皇姐去睡个好觉也无妨。”
李辞年只是苦笑“你我姐妹将这江山坐稳之后能饱眠的日子还长。”
李琉风听李辞年此言不解道“皇姐明明与三哥才是亲姐弟,为何待我却更为真心?”
连亲弟弟都毫不留情的毒杀,为何会待她一个从前并不熟络的皇妹甚好。
李琉风不懂。
李辞年却只笑而不答。
“过去的便过去了,无须再提。”
她不想说,李琉风也不再问。
一月已到,在蔺无忧与司马策的推动下,女帝临朝。
穿着衮龙袍站在御阶之上的李辞年心下无比感激大衡不曾设立藩王,不然她恐怕是要深废一番苦工。
李琉风摇身一变做了大衡议政公主。
消息传到草原,大齐议政殿内的乞颜赤纳心头一颤。
“毒杀李辞渊……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李牧能有这番手段?”
鲁扎鄙夷道“那老匹夫除了仗着兵多还能作何,论计谋他简直是猪头。”
乞颜赤纳神情却是凝重“阿哈,明年开春我们便南下罢。”
乞颜赫鲁也正有此意,只是没想到乞颜赤纳会如此心急。
可乞颜赤纳接下来的举止更是反常,她道“我请人算过,阿哈与纳兰姐姐在祭火节成亲最合适不过。只是初初建国不宜铺张,不如发放银钱与粮食给百姓,普天同庆。也好为来年积蓄力量。”
不宜铺张这一点乞颜赫鲁倒是赞同,只是他更是困惑为何乞颜赤纳要如此催促他与纳兰。
乞颜赤纳却说的冠冕堂皇“若是等到战事休止,纳兰阿姐都成老姑娘了。”
鲁扎在一旁添油加醋“耽误纳兰这么多年,你早该娶人家的。”
扎浑更是拍着胸脯道“我与阿纳来做纳兰的娘家人。”
纳兰觉得羞,托辞有事离开,留下四个开怀大笑的人。
借着赫鲁与纳兰大婚的由头,乞颜赤纳邀请龙女来赴宴,且表露期望在挥兵南下时龙女能在南部牵绊衡国兵力,龙女自是答应的爽快。
大婚当日,乞颜赤纳亲自为纳兰梳头,却遭纳兰调笑“你将娜日带回来后越发像个当娘的人,要不是你嫌弃她喊你娘亲将你喊的老,恐怕你就这样带出去说是你亲生的也有人信。”
乞颜赤纳也不反驳,抬头看了眼不远处一手喜糖一手栗子的小人儿,歪带着帽子憨态可掬的模样格外招人喜欢,不禁低低的笑起来“这是我与娜日的缘分,我之所以不让她喊娘亲是觉得她娘亲太惨,我不能平白占去她的位子。其实我心里是欢喜小孩子的,阿姐日后不如多生两个,送我一个帮你养。”
纳兰笑着打她“还没生呢就让你惦记上,喜欢的话就等把琉风抢过来你俩再养一群孩子。”
提及李琉风,乞颜赤纳脑海里闪过南疆屈辱的一幕幕,她无措的眼神被盯着镜子的纳兰看的清楚。
纳兰却只以为是送李琉风离开的事令乞颜赤纳有心结,便也不曾过多在意,只是安慰道“她那样喜欢你,会原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