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琉风,你可安好?”
她演技精湛的骗过了对面的人,更骗过了自己。
李琉风见她一幅无情的模样,这次终于不再有任何的期待与欣喜。
淡淡问“尚可,额真来此为何?衡国的军情还不曾刺探完么?”
乞颜赤纳不语,目光只是停留在李琉风身下的黝黑石台上,她曾见过此机关的构成,黑石板下有锁链机关,将人放在上面后开启机关,石台承重锁链被压紧,一旦石台上的人离开,锁链放松机关另一端链接弩箭箱,弩箭射程范围可覆盖整个水面,且黑水剧毒,沾之皮肉腐蚀,若是想绕路水下是万万不可的。
只能去关闭机关才能救出李琉风。
只是她将石室内搜索一遍后却不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环顾四周,乞颜赤纳最终看着黑水之下沉思。
最终她回身走向甬道,李琉风望着她孤寂的背影心尖一颤。
李琉风有个无人知晓的秘密,那就是她极爱看着乞颜赤纳的背影,若是这背影停驻微微侧身回过头来,她便觉得是她一生的至幸。
而乞颜赤纳浑然不知,全神贯注的绕开其余机关走到箭阵前。
只见她用力一踩而后纵身朝后空翻避开墙面射出的箭。
箭矢射出插入地面,待箭孔回归原位被遮挡住,乞颜赤纳将箭拔起迅速回到黑水池旁。
她跃起将手中的箭沿池边掷出,水面顿时泛起涟漪,波纹交织间乞颜赤纳看见一处的波纹与旁的不同,她用手上剩的箭深入水下去探,不料箭竟被拦腰折断,黑水腐蚀的太快,这么一根手指细的箭根本拨不动机关。
眼看着孤零零站在黑水正中的李琉风,乞颜赤纳心急如焚,顾不得太多,掏出怀里的白玉笛朝黑水下的凸起按去,霎时黑水面上浮现七块石板,乞颜赤纳却只以裙摆慌忙擦拭着玉笛,只见玉笛原本光洁盈润的表面被腐蚀的坑坑洼洼。
李琉风看见岸边的人低头自顾自的擦着笛子,心下落寞。
相隔甚远,她不曾看见那人眼里的泪光。
更不知,这玉笛是她伊吉的遗物啊。
乞颜赤纳忍着泪,颤抖着将玉笛放回怀中,脸色很沉的可怕,她运起轻功轻踏几块石板,落到了李琉风的身旁。
“走……”
李琉风打量着她的神色,欲言又止,她自嘲的低头轻笑,对乞颜赤纳生不出一丝旖旎心绪。
谁能爱上一张只对着自己的冷脸?
李琉风骨子里卑怯,却也不是天生的贱骨头。
乞颜赤纳浑然不知,只当她仍是当初那个听话胆小的小羔羊,抓起她的手腕就要带她走。
下一刻脚下的石台却突然剧烈晃动,乞颜赤纳见势不妙,拉着李琉风就要朝黑水上的石台跳去,可凌空而降的铁杆挡住了她的去路,三十二根铁杆笔直的嵌入黑石边缘,随后石台便沿着铁杆猛地往上推动,石室顶部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四方口子。
片刻黑暗后,乞颜赤纳觉得自己被泡在了冰冷的水里,她将李琉风抱紧在怀里,求生欲使她不断向上游去,出乎意料的水面不深,探头便钻出了水面,入目是紧密的木笼,二人正身处笼中,
不远处站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带着铁面,只露出一对眼珠,像是两个黑白珠子来回滚动,看着甚是骇人。
乞颜赤纳只顾低头看怀里的李琉风,见她尚且安好,心里也安稳了些。
此时那不带面具的中年男人开了口。
“原本想着钓一钓李辞年这条大鱼,不曾想竟钓到了草原圣女乞颜赤纳,当真是让老夫震惊。”
乞颜赤纳当即回道“承让承让,崮南府知府与滇王勾结倒是孤的意料之中。”
李琉风难以置信的仰头望向乞颜赤纳,这人怎的就这般神通广大,这世间可还有她猜不透的事?她与李辞年只是觉得崮南府知府定非良善之辈,竟不知他与滇王勾结。
如此,那事情就大了。
虽是已过年关,可如此时节里的水仍是冰冷刺骨,乞颜赤纳看了眼怀里嘴唇冻得发白的李琉风,继而原本瑟缩的身躯强撑出来一股气势“尔等无非是想以孤做人质,想兵入中原有孤牵制衡国北部兵力,孤若是死了你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面具人干笑两声,将水牢打开来。
乞颜赤纳将昏迷的李琉风拖上干燥的地面,将她抱在怀里取暖,依偎间胸膛那微弱的暖意渗透在二人之间。
“孤做你们的人质,这水牢里的软骨散下了几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两个待宰羔羊被冻到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