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当她樊留青是瞎的。
第二日,樊折愚来了一趟,送了些丹药,简单和樊留青说了两句话,就不知道又跑去哪了。
至于锦逐乡,她没什么好准备的,她几乎全部家当都塞在自己的储物戒里,届时遇到什么事情,直接去翻就好了。
于是她干脆接着在城里闲逛,只不过比起前两日,她发现最近街上的人们,似乎“注意”到了她。
在她经过人们身边的时候,总有人会看向她,然后又移开视线,不过那种打量并非是恶意的,甚至隐约还带着一种……崇敬?
锦逐乡这次也罕见地往城池中间走了走,路过一座建得十分豪华的药铺时,就见樊折愚从里面跑了出来。
她对锦逐乡招了招手:“锦逐乡?这边。”
“我?”锦逐乡不明白,樊折愚找她做什么。
“你。”
锦逐乡没多想,跟着樊折愚走进了那家药铺。
走进来才发现,这药铺外边看着豪华,但里面却是有些陈旧了,两边的货架颜色有些斑驳,过高或过低的格子里有不少都落了尘土,各类丹药摆得也不是很满,再往里去,光线越来越昏暗,这屋里也没个照明的东西,显着十分潦倒。
“师姐,你这就把人带来了?”一旁的柜台后突然冒出来个人,她的发髻绑得很松散,像是刚才低头翻找什么的时候碰散了,现在看着乱得很。
“她自己撞上来的。”
柜台后的女子干笑了两声,随手挽了一下头发,随后就摆出了一个很是灿烂的笑:“那还真是巧,这位仙子,昨日你帮了我们牧晷城,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锦逐乡看了看这间有些潦倒的药铺,一时也不知道该要些什么,这地方看着也不像有什么好东西的样子。
“呃,嗯,哈哈,”她十分尴尬地笑了两声,“仙子你看,我们牧晷城向来做的是中低阶药材丹药的生意,这会儿确实是——”
“秦一良,有话直说。”樊折愚打断了她即将到来的车轱辘话式长篇大论。
秦一良吓了一跳,站直了身子:“哎,就是仙子,您能不能直接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们一个忙呢?”
锦逐乡看了看樊折愚,她脸上还是那副无事发生的表情,又看了看秦一良,这人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更是难看清她到底想的什么。
锦逐乡还是决定先问问:“什么忙?”
秦一良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仙子可真是好人!您也知道,我牧晷城以灵植为生,外面这破雪搞得城外的药田都种不了了,城里好不容易留下来几块,这两天那雪却又下了进来,正好下在那田上了,仙子可否出点灵力,帮帮我们?”
锦逐乡有些疑惑:“樊道友的修为并不在我之下,为何要找我来?”
“这不是正好缺个人吗,我和你们那别的人和妖都不太熟,仙子,帮帮忙吧!”秦一良双手合十,看着很是诚恳。
但锦逐乡看得出来,不止樊折愚,秦一良的修为也高于自己,大约在出窍期上下,这两人还用得着自己吗?
她转头去看樊折愚,樊折愚见实在没法,只好补充了一句:“她以前总躲懒,该学的不学。”
说罢,樊折愚见锦逐乡还是在看着自己,只好多澄清了一遍:“她的确是来找你帮忙的,我们就要出发,都是同伴的关系,我没理由骗你。”
说实话,她甚至不想让锦逐乡来帮师妹的忙,毕竟谁也不清楚厄雪内部是什么情况,若是今日损耗的灵力,刚好是来日缺的那一点呢?
秦一良紧忙在一旁解释外加画大饼:“仙子你放心,我这好的丹药没有,灵石还是管够的,肯定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锦逐乡到这才松口:“好,那就去吧。”
比起真的相信秦一良没安坏心,她对这人许诺的报酬更感兴趣一些,灵石总是不嫌少的。
秦一良见她答应,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听师姐说锦逐乡不算青胧野本地人,而是这百十年来刚过去的,所以单找她帮忙,比直接去找在这里的那几位要方便。
就算是找樊折寒,都要牵扯上妖王,报酬给多少还好说,若是被那几大宗门认成她带着牧晷城站队来换支援,麻烦就大了。
租借梧隙殿,已经是秦一良能做到的,最明显的暗示了。
暗示她愿意出力帮忙解决厄雪的问题,尽管在其中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牧晷城深受其害,届时这些人寻到了解决之策,哪怕是延缓的方法,先分她一口也是好的。
秦一良带着两人去了牧晷城的西北角,这里的城墙有被拆开的痕迹,据她解释,这里原本可以通向城外最近的一片药田。
但现在已经不用出去了,厄雪掩盖了城外的那块药田,被拆开的城墙,也只能匆匆忙忙地重新砌上。
在厄雪降临之前,秦一良从城外的那块田里抢救回了一些贵重的植株,如今都种在城墙内的这一角。
“也没办法挪走,这几个玩应儿活着太挑地儿,这里的土质已经是最接近外面那块的了,带着土换地方都不行。”她叹了口气,抬起头,“但现在,护城大阵的范围越来越小,虽然我之前找人加固了一下城墙上的节点,但也只能多将就几天,再过一阵子,这几棵估计也要完了。”
樊折愚无情地撕烂了她的窗户纸:“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应该是改阵,但你现在连自己加固都做不来,我们今天能帮你,以后呢?以后不只是这几棵灵植,还有牧晷城里的居民,你想好要带他们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