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伤?牧洗尘并不记得自己在空间裂隙里受过什么需要人特别关注的重伤,但毕竟有旁人在场,他还是顺着她的话答了下来:“多谢道友关照,已经无碍了。”
“甚好。不过,宋师妹没有一同前来吗,这样重要的事情,她作为贵宗少主,不出面吗?我们青胧野的大公子可是在这了。”
樊折寒看了锦逐乡一眼,又看看对面已经黑了脸的牧洗尘,不知道她突然提起自己做什么。
“不劳道友关心了,师妹她在我们的仙舟上,只不过没有与我一道。”
“那就好,否则这一行,贵宗的面子怕是要挂不住了。”
还不待牧洗尘出言,他带着的男孩就开了口:“你这妖族怎么管东管西的?本少也是爹爹的孩子,就算我那长姐不来,我在这里也是当得起一声少主的!”
“师弟,在外行走,莫要这样言语!”牧洗尘急忙制止,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可不是这样好收的。
俗话说一台大戏就是要你方唱罢我登台,樊折寒虽不知为何,但看得出来锦逐乡是要激怒对方,把事情闹大,干脆上前配合了起来:“那不知这位小少主,如今能做多少主,我若开口向贵宗借些高阶符纸,你可能拿出来?”
“怎么不能!”男孩的情绪被挑动起来,不仅不把牧洗尘放在眼里了,还忽视了周围越聚越多的修士,“只是你这狐狸定然是在诈我,我,我若不给你……”
“就说明你这个小少主在宗内说话不算数?”樊折寒那副笑脸一摆,实在是比锦逐乡那张木头脸的效果好些。
什么效果?自然是激怒对方的效果。
“你!师兄,你快去取传音盘,我今日就要给他看看,我这个少宗主说话算不算的数!”男孩急得脸发红,只是那点刚过筑基的修为,只能衬得他和牧洗尘越发可笑。
一声嗤笑在人群中冒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刚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个清楚。
宋灵真拨开人群,走到两拨人中间:“师兄,你怎么不笑啊?一个双灵根的筑基修士居然能指挥你,呵,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
她止住笑,给周围的人赔了个不是,随后便半带笑脸半带威胁地让这些路人散了开来,口中话语很是熟稔。
锦逐乡看着不过半个月未见的宋灵真,却是真笑不出来了,引出宋灵真自是好事,她这一行来此,也有想见她一面的成分在。
可她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样子呢?锦逐乡想不明白,只是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事情冷硬地按照她最初的想法发展着,锦逐乡还没想出什么,宋灵真已经走了过来:“我这小师弟口出狂言,也就不请各位担待了,樊大公子若是说话算数,我私库里出三百高阶符纸,今日事就算了了,如何?”
樊折寒也是见好就收:“宋道友既然有此诚意,那樊某也不推辞了,不过如今妖人两族联手,贵宗宗主之子如此口出狂言,怕是不太合适。”
“呵呵,”宋灵真丢给樊折寒一个储物袋,满眼笑意地点了点头,“自然是要教育的,不过我只是个师姐,说不得什么,全凭宗主心意吧。”
她三言两语把自己摘了出去,离去时,那双满含戏谑的眼扫过锦逐乡的脸,锦逐乡对上她的视线后,下意识错开了眼神。
秋远在后面全程看完这出戏,有些不明所以,不是敲到好处了吗?这小树妖怎么突然蔫了?
入夜,三人回到仙舟上,秋远才得知樊留青对这个宋灵真的打算。
双方交换了一下信息后,秋远疑惑:“你这不是顺了他们隐雀宗的意?”女儿走人,然后给儿子让位。
“但他们损失了一个单灵根的天才,而且,不管这个天才去哪儿,她的身份都足够让那个地方乱一乱。”樊留青倚在主位上,看着就是个普通女子待在精致客室主位上,很是不协调。
秋远叹了口气:“你早些说,我把她带回晨晖泽去,也一样。”
她说完这话,还回头重重拍了一下锦逐乡的肩膀:“莫要多想,她如此变化,与你无关。”
樊留青笑了笑:“宋灵真如今这样,心中必然是有所打算了,否则不会如你们所言,把自己撇得这么干净。”
锦逐乡听着她们谈论此事,心中那股郁气也散了些许,宋灵真若是能寻到一条出路,过往的良善温和,也无足轻重吧。
“折寒,若是有机会,给她送些保命用的,有来有回还是要的。”
“是,母王。”
“明日辰时你们还要去梧隙殿,剩下的时间,你们随意就好。”
樊折寒应了声,翻出几根玉简来看,秋远在一旁入定,锦逐乡看了看她们,道:“那我出去走走。”
“去吧。”樊留青应允了。
秋远抬眼看向樊留青,但樊留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