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真扫视一圈,远些的地方也没有洪天德的身影:“那边也没有,他还能去哪里?”
“会不会是往回走了?”锦逐乡也走了过来,看着校场的方向问道。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真正地“返回”过,能不能走回去还是个未知数。
“可他为什么要往回走?”牧洗尘不解。
“和你们那个齐师弟一样,洪天德也接触过红字书,他现在的行为还能用你们过往的了解去推断吗?”锦逐乡看着眼前的路,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追上去找人的意思。
她还有半句话没说——洪天德说不定会在前面突然出现呢。
牧洗尘有些被她说动了,他本来也不想带着那么一个负担再往前走了,现在正好有了个理由。
还不待他表达赞同,宋灵真就先一步开了口:“你们等我一下,十二息。”她不知何时御起了剑,转身便向着校场的方向冲了过去。
锦逐乡不认为宋灵真傻到完全信任洪天德的地步,那她为什么还要去找呢?
在锦逐乡的眼里,修士的世界,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抛下同伴的世界,因为这些人总有各种不同的目的地,为别人停留,只会拖慢自己的速度。
现在的十二息,可能就是那扳指上的几十转了。
“我回来了,”十二息很快,宋灵真落在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没在那边,我们……先走吧。”
锦逐乡点点头,她没去问为什么,因为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等了这十二息。
穿过那片荒凉的耕地,走进村子,锦逐乡才发现那几间房舍该有的阳光,大半都被那栋极高的阁楼挡了个干干净净。
她这一路上被过度明亮的光线照得习惯了,乍一走进去,还以为进了夜里。
不过还好,这种暗只是环境导致的,并没有术法的成分,她们这个阶段的修士,稍微适应一下就能看清楚了。
这里只有三间房子,几人正好一人分一间。锦逐乡进了左手边单独的这一间,打开门就发现,这屋里放满了木床,正正好好地铺满了地面,她要走进去,就只能站在木床上面。
锦逐乡粗略扫了一眼,这些床上并没有书本的踪影,如果是在这间屋子里,那她就要把床都搬出来了。
她把门全都打开,开始往外搬那些木床。这木床的板子用料也没多好,比起之前那些柜子轻很多,外面也正好有得是地方,她干脆一手拖一个,直接往外面的空地上一扔。
木床落在地上,断了几根板子和床脚,之后她扔出去的木床也是一样,都是断了从床头往床尾数的第三、第四、第六、第七根板子和右下方的床脚。
锦逐乡注意到了这点,也并不惊讶,这里本就不真实,没必要在这些个东西身上寻找真实。
清空了整间屋子,锦逐乡在地上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书的影子。
那边的宋灵真已经走出来了,看来她的那间屋子也没有书,现在只剩下牧洗尘那边了,不知为何,他那边一直没有听见什么动静,甚至是人走路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锦逐乡觉得有些怪异,她看了看那边,那间屋子的门不知何时也关上了:“宋师妹,你师兄那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谁知道……莫非是有地道一类的东西?我去看看。”宋灵真跑过去推开门,正对上一双惊恐的眼睛。
“洪天德?”在她眼前,倏然出现了一个很是诡异的场面,牧洗尘正被人死死地捂着嘴,捂着他的那双手是死尸一样的青白色,稍稍偏过头就能看见,那双手的主人正是洪天德。
宋灵真迅速拔剑,想要把洪天德挑开,却没想到剑一碰到他的肩膀,却发出了敲在石头上的声音。
牧洗尘挥动着双手,发不出一丝声音,不知为何,他的灵力也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完全用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闭气,却发现捂着他的那双手正在缓缓地收紧,像是要挤爆自己的头颅一般。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头疼的要命,眼睛似乎也在向外凸,恐慌几乎挤占了他的全部思绪,即使看到师妹出现在了眼前,也没有什么得救的喜悦。
锦逐乡看着洪天德,他的身上,也出现了如齐文峰那时一样的白色轮廓。她提枪试着去攻击洪天德,却发现这家伙现在硬得像是什么高阶材料锻造的法器一般,寻常的攻击根本对他不起作用。
就在她们试探过这两下之后,牧洗尘的动作忽然变得激烈起来,他的双手不住地敲打着禁锢住他的那双手,他的闭气时间已经抵达极限了。再这样下去,他的头还没被压碎,窒息就要越过外力成为他的死因了。
“麻烦……”锦逐乡再一次提起枪,咬了咬牙,调动起大量的灵力凝在枪尖上,向着洪天德的脑袋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