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真拿着书走了下来:“那就该下一个了,锦师姐,你选吧。”
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因为这句诗很难说是指向哪一个方向,追日可以是上午也可以是下午,徒劳也就是说这个作者有可能想要换个方向,说不定,四个方向都能走过去……
“刚才不都念了吗,追日去。”锦逐乡没有接书,从侧面绕过了假山,直接向着阳光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宋灵真看她这样洒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把书给了牧洗尘,从假山上直接跳了下去,跟在了锦逐乡身后。
实际上锦逐乡也不是有十全的把握,她主要是想试一试刚才得来的那个感悟。
看着自己走过的路并未出现异状,她找了个借口,在经过一间屋子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这里……我好像见过这个地方?”
“见过?”宋灵真看过去,她觉得这种普通的民房是个修士都见过很多,难不成是像锦师姐心里很重要的地方?
锦逐乡走了过去,果然,空间的变化在她的眼中不再是“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远”,而是她走得越近,那处民房就越模糊。等她走到那处“民房”的面前时,那间房子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白。
“锦师姐,你清醒一点啊,”宋灵真觉得她一定是被那些书影响了,和齐师弟一样变得奇奇怪怪的,“你走不过去的啊!”
在她眼中,锦师姐只是在做无用功,走近几步,那房子就退多远。
锦逐乡回过身,笑着摇了摇头,看起来很是不好意思:“抱歉,我看错了,我们继续吧。”
牧洗尘看着锦逐乡的动作,并不觉得她真的是陷入了什么情绪,从锦逐乡让他们炸船的行为来看,这人不像是会因为回忆浪费时间的人。
他觉得她说谎了。
但牧洗尘也没有直接跳出来质问,现在齐师弟不对劲,他一戳出来,齐师弟必然要上去得罪人,锦逐乡要是因为这几句话动手了,他可没有保护这个师弟的自信。
他跟在锦逐乡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很是焦躁。他在宗门里一向是那个人人喜爱的大师兄,就算是那些修为高深的师叔,对自己往往也是赞许的,可在这里呢,他牧洗尘连个女人的谎言都不敢戳穿!
眼前的建筑是一栋阁楼,从外面看来共五层,四面开放,看着没什么小房间,找起东西来应该也很方便。
毕竟这里还没出现过什么摆件很多的屋子。
因着之前也没遇见过什么敌人,五人干脆分了工,一人一层去搜寻。锦逐乡还想试试能不能再多看到些什么,所以第一个领走了五楼的分工。
她走到五楼,这里比之前那子陵楼还高了两层,向外看去,能看到周边大半的建筑。锦逐乡这才注意到,朝着阳光来的方向看过去,在疑似是城市中心的地方,有一栋很高的阁楼,在阁楼的顶上,浮现出了几条冰晶模样的楼梯,盘旋着向上。
那楼梯现在有四条,离穹顶看着只走了一小半的距离,而四条这个数量,也正好对应一路过来时拿到的四本书。
锦逐乡在这一层找了一圈,从侧边的栏杆下面找到了那本书。
这本书的封皮是蓝色的,和一开始在子陵楼那本的封皮颜色一样,那么之前在农家院找到的那本,它的黄色封皮又代表这什么?
或者说,让现在的她再去看那本书,看到的会是什么颜色?
锦逐乡也只是想了想,她现在去找牧洗尘要看那些书,未免有些太刻意了,刚才半路上转弯的行为已经很容易让人起疑了。
她拿着那本书走了下去,走到第一层,当着大家的面才翻开,一道灰白色的流光从书中飞了出来,钻进了她的身体,剧烈的刺痛感一闪而过。
这次她看得清楚了一些,流光中裹挟的是一片不规则形状的的碎片,颜色和这处天空碎裂后露出来的颜色很相似。所以说,空间的碎裂很有可能才是这些流光在这里这么多的原因。
锦逐乡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面色如常地读起了书页上显现出的文字:“七旬再登贯日阁,夕阳确是无边红。年少锦靴身边过,自叹自去随光逝。”
她把书递给了正在缓步后退的齐师弟,他嘴角抽了抽,还是接了过去:“这也……这怎么解释啊?”
齐师弟往后面翻了两页,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来辅助自己理解那几句诗文,然后他绝望地发现,后面的内容就像宋灵真说的一样,都是建造材料和工艺的统计,想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里找出一些可用的线索,难如登天。
他翻着手里的书,把书页翻得哗哗响,心中越发烦躁,只想着自己能有什么定睛一看就看到关键线索的奇遇,甚至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那几句诗文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