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但扶摇都是神树了,她难道不会动吗?”
“那,那位大能到底想不想给我们指点啊?”
他们交流的时候,下意识地将秘境的缔造者视为了秘境的主人,不过也不怪他们,外界的传言都是这样,扶摇也从未否认过,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人们心中的“真相”。
锦逐乡第一次见到扶摇的时候,刚刚学了些人族修士间的“规矩”,她问扶摇既然都能够与来此的修士交流,那为何不明言自己其实才是秘境的主人?
“因为看人类犯傻很有意思。”很简单,她打开秘境就是为了不那么无聊,而不是所谓的依照那位修士的指引给人类传道受业解惑。
至于她那些被带出去的枝和叶?当然也是她有意识地捏造成某种闪着光的乔木枝叶,随便扔在秘境里逗着他们玩的,就当是陪她解闷的报酬了。
也就是说,这里的“规则”实际上是:表现越有趣,能拿到的神树枝叶就越多,最有趣或是天赋合适者,才能得到神树的指引。
她就这样逗着修士陪她玩了一代又一代。
“你出去之后改个名吧。”锦逐乡觉得她这性子太容易暴露这些想法了,人们对扶摇的期待是温和无私的神树,一旦这种期待被打破,人类还挺喜欢恼羞成怒的。
“我懂,长在同一片森林里的姐妹嘛。”扶摇说完这句,紧接着又来了一句,“有几个小姑娘也到这边了,她们走的还挺快的。”
“会碰见吗?”
“如果都是朝着那些房子去的,再过半天就能见面了。”
扶摇说的那群小姑娘,是七杀宗的修士,她们一开始也是打算慢慢探索,毕竟神树指点没有什么先来后到的规律,什么时候去都差不多。
但她们还没在最外围的山地待多长时间,就撞上了青云宗的人偷袭一个小宗门。
青云宗平日里很看重脸面,就算是还没引气入体的弟子,都很少这样行事。
七杀宗没有去逞能,而是换了个地方观望情况,对方即使是小宗门,送来的也都是筑基期的弟子,和青云宗不相上下。
不出意料,两拨人交手之后,除了几个人受伤,并没有出现太严重的后果。那小宗门的弟子骂了两句“疯狗”,换了个路线就匆匆离开了。
七杀宗这几个修士里领头的是个叫赵知理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后期,她让同伴在原地等着,自己悄悄跟上了青云宗。
然后就目睹了青云宗修士再次出手偷袭,杀死了对方队伍中的一个练气期修士,甚至还出言不逊:“你们这些小宗门,知道自己没靠山,还敢把这个弱鸡带出来,逗谁玩呢?”
在他出言嘲讽的时候,青云宗的同伴非但没有制止,甚至还要跟着嘲弄对方。
赵知理看着这一切,觉得非常不对劲,她听老师评价过青云宗,老师说那青云宗,就算是最下作的修士,都知道装出一副正人君子锄强扶弱的模样来,从上到下都是那股假得让人作呕的样子。
不好的预感冲上她的大脑,赵知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浑身发麻。她回到同伴停留的地方,不由分说地改了她们在进秘境之前定制好的计划,放弃一切不必要的探索,直奔秘境中心去碰神树的运气。
如果没有同伴受到神树的指点,那就直接退出秘境,她觉得此行越早结束越好。
锦逐乡跟在小家伙们身后,思考着扶摇的描述,都是小姑娘,那大概就是七杀宗的队伍了,七杀宗位列四大宗门之一,还是最能打的那个,这种大宗门的弟子,按理说不该这样着急。
“扶摇,这次的队伍,有什么不一样吗?”这样的异常摆在明面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可锦逐乡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一样?不同的宗门之间,没有产生任何的合作关系算吗?”扶摇觉得没什么奇怪的,那青云宗到处玩偷袭,不同队伍之间的信任早就被消磨没了,再见到别的队伍,不打起来已经很好了。
“因为青云宗?”
“嗯,对……”扶摇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判断也有些问题,反过来问了锦逐乡一个问题,“逐乡,青云宗很吵闹吗?”
“印象里,都很,呃……像那种凡间的文人?”锦逐乡没怎么见过,但多少听说过,行事端方、言语儒雅、满口义理。
“这些人,可不是这样。”
扶摇沉默了大概一刻钟,做出了决定:“我也是有脾气的呀。”
“你把他们扔出去了?”
“捏个迷阵打发他们的时间而已。逐乡,我记得青云宗是个很大也很古老的宗门,如果这种变化的确来自他们的内部,修仙界,恐怕要乱了。”扶摇自己本身也很古老,即使是长久地在一个地方站着,她见过听过的人世变迁,也不是人类可以轻易逾越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