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之间有点暧昧了吧...”
余慬鹤埋怨一句,目光转到路边贩卖事物的小摊上,鼻尖充斥着香气,没什么出息的咽了咽口水。感觉有些饿了。
段温轻哼一声,原本摩挲着掌心的手指收了回去,稍稍握紧她的手不愿她挣脱自己,只任由对方牵着她的手到处游走。
加快些脚步,远处是正缓缓下落的夕阳。海面将其吞噬过半,波澜晃动的海平线上映射着落日倒影,晕染出一片橘色。
余慬鹤想看到鱼跃出海面,与落日相融的场景,却一直没能如愿,只好稍有遗憾的叹息。
路过烧烤摊,白色的烟雾裹着肉香,吹向了段温素净圣洁的衣衫,吸上了烟火气息,味道也熏的不适,她与余慬鹤凑近了些。
这次没引来对方的不适,余慬鹤吸吸鼻子,反倒更加松快,撇过头只见她那双如琥珀般闪动的眸子。
“你闻起来好香诶。”说着,她觉得不太对,“让人想咬一口。”
好像还是不对。
余慬鹤纠结着闭上了嘴巴,低头迈步往前走去。
渔县沿海偏僻又清净,渔业即使没有其他沿海城市发达,但总归还是过得去的。
根据段温向她提供的信息,调查到渔县附近的村子供奉着某个守护神。
那些村民搭建了座庙,庙里面似乎有暗道。供奉的时间有着严格规划,其余时候没人会往那边去,也就隔几天会分配人手打扫。
余裴君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混进村民里,打扫供奉的时候偷溜进里边儿做法。
段温声称她自己自有意识以来,便一直生活在之前山顶的寺庙里。
道长待她不薄,看她有自我意识,身为厉鬼却具有难得善心,愿意让她留在庙里。
段温只知道自己在等。
等的是人是鬼她不清楚,抄写了上千遍的诗经是点在手背的墨痕,神像前是燃尽的香火,她什么都没想起来。
也许直到她真正见到了才能回忆。
生活是平淡的,日复一日生活在山上与人间几乎是隔绝了开来,她见到的人只有偶尔上山求签,日子比她还要平淡的凡人。
余裴君做法的那天,段温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功德不断做着减法,牢记在心的规矩失去踪影。
彻彻底底破了戒。
余慬鹤当时听到这里,心中是阵阵酸涩,联想到的既是她,也是自己。
她破戒的那天晚上,不出意外正是余慬鹤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被无名女鬼压床的第一晚。
段温更是心虚愧疚...压下脑袋,唇上是鲜明齿痕,比唇釉要红艳的多,她眼尾垂垂纠结问她,自己如何才能弥补这些罪过。
某只小猫巴不得离她远些,但到底还是发怵,万一她说了出口,段温却不买账该怎么办。
嗫嚅半天也仅仅留下了这张无时限的,厉鬼使用卡罢了。
段温见她视线总是不离路边小吃,晃晃她的手,轻声问道,“想吃的话,我们去买一些?”
余慬鹤收回视线,轻轻咳嗽两声,努起嘴来解释,“不吃路边摊,回酒店我还要订外卖。”
“早听说这边的蟹黄汤包好吃,我要吃个痛快。”
她嗯了一声,又听余慬鹤问自己。
“嗯...你能吃吗?”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我应该怎么称呼?”
潮湿的空气里是食物的香气,轻嗅还能品味到淡淡海风的咸湿。
段温不免错愕,而后莞尔道,“段温就好。”
抬手露出一节白皙的皓腕,从耳侧略过,尾指将余慬鹤脸旁几缕落下的发丝别过耳后。耳廓温热,触碰过后结出鲜红的果实。
她也引诱着自己想要咬上一口...
段温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借着她的话头调侃,“你喜欢的话,什么都好。”
“嫂嫂?”她故意刺激。
身前女人维持的温和面具产生裂痕,余慬鹤抿起嘴压下上扬的唇角,试图通过一些回忆克制笑意,感觉有些时候她也很可爱。
让人感到畏惧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看着她那副伪装下的真实面庞,到时候一切苦难与伤痛都不再是代价了。
空中凝着沉默的分子,她挣扎一会儿还是妥协。
“你喜欢的话。”
似乎只要能令余慬鹤感到欢喜,她也不介意某些略微逾越的称呼。
但余慬鹤方才真的没有想太多,单纯觉得这个称呼充满了禁断,让人甘愿品尝带来的后果。
刚回过神来,这个称呼所包含的意味太多太多了。更多是对段温本身存在的冒犯。
余慬鹤低下头看着她们牵在一起的手,段温握的很紧,是从自己身上蔓延过去的温热。
屈起食指在她的掌心处蹭蹭,指甲圆润的弧度划过后带来是酥麻痒意,引的段温也垂下头去。
那柔柔的触碰仿若猫尾巴从掌心划过,毛绒的感触不断刺激着大脑。再抬眼望去是余慬鹤小心翼翼的神情。
她好像逾越了,但对象却并不去注意。很快改变的思想是对方纵容造就的结果,过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恃宠而骄。
段温隐隐猜到什么。
于是她用手指勾住对方,两条猫尾巴纠缠在一起,触感并没有太多不同,心间却依旧流转过暖意,像暖融融的阳光,光下是两只懒散对峙的小猫。
“那个...”余慬鹤还没将道歉说出口。
段温捏住她手指的指腹,两眼弯弯,情绪的外溢比前一刻要明显的多。
是威胁,但包含更多的撩拨之意。
“我说了,只要你喜欢。”偏过头,将言语伴着轻笑,吐露在她耳畔,“再说的话,我要将本月的某些日程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