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落榜的他无言面对亲人,像个懦夫一样,天天借酒消愁,有家不敢回。
只是每每收到母亲的信件时,寥有几分安慰。
可有些事情不会因为你不去面对,老天就对你网开一面。
离家的第二年,也就是雍熙三年。
李斌就在信中得知他心仪之人,已经另嫁他人。
这本来就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毕竟女子的青春就那几年。
但它真的来临的那天,还是让人格外难以接受。
李斌消沉了很久,是母亲的又一封信唤醒了他。
对啊,姐姐还等着他平冤昭雪呢,怎么能放纵自己?
于是他才振作起来,有了这第三次春闱。
思绪间,终于爬到了山顶,姐姐就在这里。
李斌加快脚步,朝着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嗯?
并排的怎么是两座石碑?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加快脚步,慌乱中脚下一滑顺着山坡向下滚落。
——
同一时间,朝廷的喜报传到了含山县,全县都知道,江家村出了个少年进士。
首当其冲的是李翠花,高兴得差点没厥过去。
满村都张灯结彩,大摆宴席,逢人就夸,把江珉说的是天上有,地下无。
可不就是吗?这么年轻的进士,那可是封侯拜相之兆!
上门说亲的媒婆们,生生将李翠花家的门槛都踩没了。
不仅自甘为妾,还陪有丰厚的嫁妆,只要李翠花松口,立马就能将人迎进门!
当初江珉少年中举,就已经引来众人关注,这次一得着消息,各家可不得赶快吗?
哪怕是做个妾呢?
将来飞黄腾达了,不得提携一下岳家吗?手指缝里漏点,都够他们累死累活幸苦奋斗一辈子的!
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白花银。
县太爷要替本县的探花郎凿碑刻篆,顺便安排人手,重修江家族谱。
还要将新修的祠堂在休整休整,这可是要存放圣旨的地方。
忙的脚打后脑勺,居然没人核对关键信息。
进士及第的到底是谁?
江珉游学归家后,才发现自己中了进士,还名列二甲。
?进士,哪里来的进士?
今科江珉压根就没有参加!
江珉得知消息后连滚带爬的赶回家。
生怕慢一步,将欺君之罪给坐实了,这不是诚心要他九族上下的命吗?
何人如此歹毒?
没等他的车进村,便被人堵在半道上。
江珉本就急火攻心,这要命关头,哪敢耽搁半分,谁这么不识相?
“滚开!”帘子尚未撩开,他暴怒的话已脱口而出。
来人讪笑不已,“...珉哥儿,我是你爹呀!”
江珉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负心的爹,带人围了自己的车吗?
顿时横眉倒竖:“滚!慢一点,全村人都得给你陪葬!”
江问财早就后悔了,谁知道这母子两,离了他,还一步登天了,有外地商贾,打听到他是今科探花的爹,托关系塞钱,让他引荐一番。
他本来是拒绝的,奈何对方生生用银子,砸开了他的嘴。
江问财算盘打得哗哗响,再怎么自己也是他爹,哪有儿子忤逆老爹的道理?
...他还真就忤逆了。
江问财当着一大帮人,老脸都丢尽了。
“好你个不孝子,我朝以孝治天下,你胆敢忤逆不孝!我...”
马车上的人不为所动,之冷声一笑,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还知道你是我爹啊?当初丢下我们孤儿寡母,有想过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吗?现在见我发达了,就不要脸的往上靠?”
“不妨告诉你,今科我压根就没考,自然不是什么进士!”
江问财才不相信,指定是这小子想甩掉他的托词,方正不管他怎么说,就是拦着不让走。
反正自己人多势众,还怕他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江珉看他冥顽不灵的样子,愤怒的笑出了声。
“哈哈,好啊!欺君罔上,冒充进士,这可都是掉脑袋的大罪,你是我爹,自然也跑不掉,你不让我澄清此事,那索性就拉着全族一起死!”
那猩红的眼睛,疯癫的举止。
哪里像一个进士?
江问财有些犹豫起来,不应该呀,全县都知道,他儿子江珉中了进士,难不成还能有假?
“死吧!都死了才好!哈哈哈!”
江问财不为所动,可帮他拦人的狐朋狗友们,却心生退意,这要真是抄家灭族的大祸,那谁能跑得掉?
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缓缓退开。
也没人敢拿全族性命开玩笑吧?
独独留下江问财还站在马车正前方。
江珉见状夺过车夫的马鞭,狠狠一鞭挥下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