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老顽固不得把大殿都给掀了!
诺大的皇榜上,状元之名高高在上,单列一行。
其下是一甲另两名,一左一右分别列于状元两侧,如同两只眼睛,俗称‘榜眼’。
同榜的进士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就是探花。
今科进士二十五人,除了一甲前三授予官职外,就只剩下探花郎江御领了秘书省正字。
而秘书省正字,虽然品级并不高,但其主要工作为校勘书籍,订正讹误,对经籍图书进行文字方面的整理和审核工作。
同时也能参与一些文献的编纂和整理活动,这不就是是奉旨读书的意思吗?
汴京的百姓们聚集在东华门外,翘首以盼。
“吱呀——”
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
气氛沸腾起来。
“状元游街啦!快来看呀!”
高头大马之上状元郎高高在上,身着正红的状元服制,披着一朵大大的红花,十分打眼。
状元还有些不好意思,同行的进士们拍了一把马屁股。
“陈兄,咱们杏园等你啊!”
谢恩之后,陛下于琼林苑设宴,款待新科进士。
状元打马御街,自东华门出,行自琼林苑也就是杏园,一路接受百姓瞻仰。
而江御既被点做探花郎,自得探花去。
探花郎需骑马游遍汴京,将最美的花儿采回,在杏园前迎接状元。
这活儿可不轻松,所以探花一般都是同榜进士中最年轻、貌美的。
这可关乎着天家颜面呢。
好歹过了殿试,那就是天子门生了,这探花游遍汴京,可不能有碍观瞻。
春日里,各色鲜花争奇斗艳,开的正是时候。
年轻英俊的少年郎,策马在汴京街头。
引来无数人关注。
“今年的探花,怎的如此年轻?”
“快快快,将家中的花儿都摆出来!”
各家府邸,恨不得将自家的花全都搬到门口,供探花郎挑选。
一时间,街上花香四溢,美不胜收。
自宋州而来的童子们,正一同前往国子监报道。
刚进城,便被浩瀚的花海包围了。
绥阳学院此次共取中十二人,以沈知白为首,走在最前头。
“哎,小方,最近是有什么赏花宴吗?”
沈知白年后就没有来汴京,被这阵仗吓一跳。
“什么呀,分明是春闱放榜,进城时你没看?”小许嘲笑她。
...沈知白毕竟是女子,这两年身高没怎么长,被一群半大小子包围着,连路都看不清的好吗?
方鸣晨看他们斗嘴,笑得不行:“离了你哥,嘚瑟起来了?”
——是的,当年那个日常被哥哥按着摩擦的小子,也长大了。
“探花郎游街啦!!!”
“姐妹们快来呀!”
连沈知白手中都被人塞了一束花。
转眼间,街上拥挤起来,无数鲜花、锦袋、帕子朝着少年扔去。
沈知白被推挤着往前走,脚下一滑,不知怎的,朝着街道中央摔去。
“啊!”
四周全是女子嘈杂的尖叫和惊呼。
同行的少年们被人流冲散,只看见远处一匹马冲了过来。
方鸣晨看见沈知白摔了出去,眼看着那马就要到了,目眦欲裂,大声呵道。
“知白!”
马上的江御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方?
他在说什么?知白?
不及多想,江御勒紧缰绳,将马头朝着旁边用力一扯。
“吁——”
马儿长长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江御看清楚马前的人正是沈知白。
“徹——”
少年全力之下,□□的马人立而起,高高的从女孩身上跨过,千钧一发之际。
江御一撩袍子,左脚狠狠踏向马镫,并将右脚死死卡在马镫里,整个人飞身而起。
全身重量全压在右脚上,他飞快捞起马蹄之下的沈知白,旋即一踩马背重新坐了回去——除了怀中多了一个少女。
许多年后沈知白,仍然记得这一天。
铺天盖地的花雨中,她的少年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将她牢牢地护在怀里。
“哇——”
这无比惊险的一幕,令众人惊叹不已。
少女们更热情了。
“啊啊!他好帅呀!!”
江御只觉得自己快被砸晕了。
将马拉停后,翻身下马,还是如幼时一般,撩开袍子,朝马背上的少女伸出手。
引着她踩着自己的膝盖而下。
少女下马后还有些不知所措,少年冲她展颜一笑。
取走了她手中的杏花后,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