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人如何分辨?
“哎,江御!”沈知白朝他莞尔一笑,显出些少女特有的俏皮来。
这熟悉的眉眼...
“是你?”那个跳脱可爱,又有些冒失的女孩。
这明显跟昨天那群同窗口中,骄横跋扈、颐指气使的人不太一样呀。
江御的态度明显缓和下来,昨天多少有些先入为主,还以为她至少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现在看来,还是那群同窗做的太过分了吧,好生生的非要逼着人家退学。
孔圣人还说有教无类呢。
“叫我沈知白吧,你好呀同学。”
“你好。”
这一刻,在未来横扫大宋的二人组,真正意义上的认识了。
两人同时开口:“你...”,又默契的相视一笑。
“我只是有些感慨,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沈知白笑意盈盈:“早听说咱们书院里来了个天才,不成想是江兄你。”
“比不得沈小姐,能让院长冒天下之大不韪,收一介女子入院的,必定有经世之才。”江御谦虚道。
沈知白好歹两世为人,又是历史系的,穿来文风昌盛的宋朝,那不是妥妥专业对口吗?
沈知白有些感怀:“其实我朝自太祖设立童子科以来,从未明令禁止女子参考。”
“我只是,想为天下女子,博一个可能罢了。”
江御感叹于她的大义:“沈姑娘敢为天下先,江某实在佩服。”
在这个女子相夫教子,男子封侯拜相的朝代,这样的举动,无异于将自己做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靶子。
若是止步中书省就算了,一旦通过中书省的考核,怕是会引得朝堂震动,甚至千夫所指。
——史上可从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
这不是在打天下男子的脸吗?
所以江御是真的佩服,易地而处,就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
此子当为天下女子表率。
“请受江某一拜,想来是我狭隘了。”
江御向着这个矮自己一头的女孩,深深一拜。
来上学的同窗们,看他两相谈甚欢,只觉得天都塌了,怎么还带策反的呢?
江御这小子,一觉起来就叛变了是吗???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推了沈知白的同桌前去偷听。
江御那边话锋一转。
“那么,接下来的学习中,还请多多指教,昨天我可答应同窗们了,接下来的考试,是一定要赢过你的。”
沈知白得意一笑:“那群臭小子是吧?你不怕真输给我?”
“想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道理,沈姑娘是知道的。”江御对自己的学问还是很有信心的。
前来偷听的小子,一路小跑回去。
“他们说啥呢?快说快说!”
沈知白的同桌长叹口气,竖起大拇指:“真男人,给女魔头下战书呢!”
“嗨,我就知道他不会背叛兄弟们。”
“这下女魔头抓瞎了吧,嘿嘿,早晚把她赶出去,哼!”
快到上课时间,大家伙都进了教室。
执教有些惊讶,今天上课怎么都格外用功?
下午的课业上到一半,潘执教匆匆离去,看门的大爷来让他们自行回家。
“怎么了这是?”
大爷吩咐:“这几日暑气正盛,大家在家休息几天,绥阳先生他...”
“他于今日午间与世长辞了。”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都有些无措。
“...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回来上课呀?”一个学生小声问。
没人回答。
绥阳先生就是院长戚同文,他乃宋州楚秋人,也算是历经三朝,一心致力于讲学,无心仕途,只教书育人,也算一代名儒,桃李满天下。
如今他去世,其子又一心仕途,这睢阳书院又该何去何从?
将众人遣散后,睢阳书院大门紧闭,挂上了白灯笼。
江御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绥阳先生虽然去世,可他儿子戚纶却还在睢阳书院。
最起码在戚纶守孝三年期间,这书院是一定会开下去的。
至于三年之后...三年之后他江御孝期已满,自当去博一番前程。
这几天就权当给自己放假了。
江御出门去买了祭祀用品,等到晚上才又折返回来,撞见了拿着同样东西的沈知白。
拿着东西的两人去给戚老先生上了香,又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