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扫了一眼,发现许小胖不在,有些奇怪。
后桌看他盯着许小胖的空位置,十分八卦的凑上来讲悄悄话。
“哎哎,这段时间没来上课,你还不知道吧?”
“许小胖回县里上学去啦!啧啧啧,有钱就是好啊!”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艳羡。
“哦。”
“咳!”讲台上的夫子狠狠的瞪了底下一眼。
后面的同窗这下彻底老实了。
“来,这堂课接着讲‘怨我乎?何我乎?何以抱我...’”
难得小胖不在,江御清清静静的过了一天。
翌日一早,刚出门,就看见村口一群人围着公告牌,指指点点大声叫好。
结伴去上课的少年们,可无暇去凑热闹。
所以一直到下午,江御才知道那上面贴的正是为自己昭雪的告示。
‘经查,雍熙三年二月初六,含山县民江御盗窃一案属冤案,乃李、蔡二人,受人指使,故意诬告。
郭县令明察秋毫,现以将李、蔡二人以诬告罪下狱彻查,以平民愤。’
李大的天塌了,李大是含山县城中的卖货郎,平日靠着走街串巷,卖些小玩意儿过活。
去年冬天暴雪连连,天气格外冷,家中老娘没熬得住生了病重,慢慢的病的越发厉害。
暴雪天家家紧闭门户,做不了生意,李大急得没法子,逼不得已之下,借了印子钱。
可惜没等到过年,老娘撒手人寰,是钱也花了人也没保住。
原本借来的二两银子利滚利,短短时间变成了十两,李四哪里还得起?被催债的逼得有家不敢回,成日在街头流浪,靠讨饭勉强过活。
三五不时被要债的找到,还免不了一顿毒打,最后连家也没了,被人逼着卖了房。
可笑的是,卖房的银钱居然不够还账,说他欠钱的连本带利,得三十两了,一日不还清,便一日一日增长。
人落到这步田地,要么穷凶极恶的活着,要么憋屈的去死。
眼瞅着真的快被逼死的时候,有人拉了他一把,是个姓蔡的痞子。
只要配合他演出戏就好,演好了就帮他平账。
说来也简单,毕竟污蔑一个半大的小子,并不是什么难事,还有巡检帮着打掩护。
而且这小子一没来历二没靠山,连亲爹也没了,进了狱里也翻不出花来,年纪又小,月余就能放出来,也没啥负罪感。
所以那天姓蔡的把那小子诓来的时候,他俩和力把人扭送去了衙门,完事之后果然再也没人催债了。
李大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活着了,他开始想方设法赚钱,准备把房子买回来,眼看日子越过越好,这当头被衙门给抓了!
不用审,三下五除二抖了个干净。
在他看来一县巡检,高低能捞自己一把,谁曾想,连巡检也被罢了官。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惜已经晚了。
“啪——”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爹!”
许员外气得七窍生烟,拿着跟棍子,满院子撵人。
“那是恩人之子,你怎么有脸干出这等丑事!”
许小胖被打得抱头鼠串,大声告饶:“娘!救命啊娘!”
许母阴沉着脸从门外走进来,朝着下人使了个眼色。
小胖被人捉住,死死的按在地上。
这架势吓了许员外一跳,今天这是抽的哪门子风?
他这夫人哪里都好,就是太惯着儿子,每次都上赶着护犊子,害得儿子越来越无法无天。
许母劈手夺过许员外手中的棍子,二话不说,朝着小胖就是几棍子。
“啊!!!”惨叫划破天际。
许小胖被打懵了,疼的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刷的煞白,冷汗直下,衣服下隐隐有血迹冒出。
“咔嚓——”
几棍子下去,拇指粗的棍子从中间折断,许母喘着粗气,四处张望,终于看见廊下有个痒痒挠,立马朝廊下走去。
这不死不休的架势,着实惊着了许员外和小胖。
许员外连忙赶走下人。
小胖吓傻了,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许员外拉着夫人,才看见她气得双眼通红,眼泪直打转。
这么多年老夫老妻,许员何时过她这副摸样:“夫人这是怎么了?”
一把年纪的许夫人,忽然哭出了声,边哭边抽跪在地上的小胖。
“你儿子干的好事,呜呜呜,连累我哥哥被免了职!”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