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险些惊叫出声,来人及时捂住她的嘴,然而文思堂里的人警惕异常,迟渊叶憬几人几乎是一时间转头看向门外。
“谁?”
谢万钧率先走出,就在视线扫过廊下时,谢安忽的从地上窜起来,把谢万钧吓了一跳。
他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毛团子,笑嘻嘻道,“可算找到我的小兔了。”
谢万钧很快恢复神色,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没事别到处乱跑。”倒也没疑心,只当先前的动静是兔子弄出来的。
谢安连忙应是,抱着兔子走远了,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廊庑下,谢万钧才放心转回堂中,解释了一句,“舍弟顽劣,叫殿下与将军见笑了。”
几人不再怀疑,只有迟渊若有所思。
谢安拐过长廊后,侧耳听不到动静,又蹑手蹑脚往后退,一直退到一扇门前方才站定,厢房里有少女低低的啜泣声。
在谢安的护送下,芙蕖强装镇定,跟游魂似的离开别院,下山路上再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谢安就抱着兔子,在旁边静静陪着,听她哭了一路。
回到竹园,芙蕖的眼泪早已流尽,她木着脸,冲谢安道谢,“谢谢二表哥,只是我去过文思堂的事,还请表哥帮我隐瞒。”
“好。”谢安想安慰,却在看到芙蕖身后的新房时止住了话头。
对芙蕖而言,她和迟渊新婚燕尔,正值甜蜜,却突然要面临丈夫赴死的结局,任哪个新婚娘子都接受不了,再多的安慰也是苍白无力的。
谢安喉头滚动,半晌只说,“回去吧,别叫那个人担心了。”
就在前一刻,他还生出了可耻的想法,想着若迟渊当真战死,芙蕖又不是没人照顾,但这话他也只敢想想。
芙蕖嗯了声,失魂落魄地回了屋,谢安在外头守了一阵,天黑之前,也还是离开了。
与此同时,迟渊从文思堂出来,他看了眼天色,不知不觉,又一日过去了,往后,他和芙蕖的好日子,过一日,少一日。
他怀着压抑沉重的心情离开,就在他绕到后院牵马时,看到两匹熟悉的汗血马,是他与芙蕖新婚时叶憬花重金寻来的西域好马,一公一母,正好一对。
眼下母马还在,正跪窝在公马脚边。
芙蕖果真来过了。
最后迟渊带着两匹马回到竹园,往常不管他回来再晚,屋中都会留着一盏灯,今日也不例外。
他不打算去问,只调整好心情,笑着推门进去,一进门就看到芙蕖铺床的背影。
“迟渊!”
听到动静,芙蕖兴奋地小跑上前,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
迟渊托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抱起,阔步朝架子床走去。
芙蕖早早沐浴过,瀑布般的青丝披散着,在枕上蜿蜒,“你今日去哪儿了?走了也不说一声。”
迟渊低头亲了亲她微微翘起的红唇,“临时有事,见你熟睡就没吵醒你。”
“算了,只此一次,下回不能这样了。”
芙蕖语气嗔怪,随即歪头,黑白分明的杏眸蓄着一汪春水,一只小手拂过男人的脖颈,喉结,再缓缓探入领口,意思再明显不过。
迟渊喜欢她的主动,“我去洗洗。”
“不要。”芙蕖不嫌弃,他们日日缠在一起,洗得比谁都勤,不差这一次,她反客为主,把迟渊压在身下,就去解他的腰带。
那小手不得章法,总是胡乱的来,有意无意地挑拨,迟渊受不了折腾,抓住那双做乱的小手,忍俊不禁道,“是昨日不够,才让娘子今日这般猴急?”
嘴上调侃着,脱衣裳的动作却没停,眨眼间,二人坦诚相见。
芙蕖曲着腿跪坐在他结实的小腹上,俯身在他耳畔轻喘,“夫君……”
芙蕖习惯唤他的名字,一声夫君叫得迟渊半边身子发酥,他掌心抚过芙蕖脸颊,将散落的额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张清丽纯洁的面容。
此刻那纯洁的面庞染着情动的红,吻过他的红唇晶莹剔透。
芙蕖将侧脸贴在他胸口处,一手悄悄从枕头下摸出本小册子,“我今日收拾东西,在你的箱笼里找到的……”
迟渊不以为意,听到翻动书页的声音后,忽然僵住了,明白那是什么,下意识要去抢,芙蕖却压着他,不让他有丝毫动弹,册子被芙蕖高高举起。
迟渊难得害臊,耳根通红,“快还给我,这东西你不能看。”
“你都能看,我如何就看不得了?”芙蕖不服气。
她还奇怪呢,明明迟渊也没空去青楼楚馆学艺,怎么每回榻上他都能变化出各种花招折腾自己,原来竟是背着自己偷看禁书了。
这种好事,也不与她分享。
迟渊晓得瞒不住,轻咳一声,“这只能我学,你姑娘家看了,学不会。”
“骗人。”当着迟渊的面,芙蕖翻到其中一页,举起来凑到他眼皮子前,“这个我会。”
迟渊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血液全往某处涌去,紧绷到他头皮发麻,他难耐地闭上眼,呼吸沉重,“……别闹。”
芙蕖舍得,他不舍得。
芙蕖柔嫩的指尖在他胸口处画圈,低声问,“像书上这样……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