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动作,芙蕖婉转的音调拔高,双腿竟也缠了上来。
迟渊被绊了趔趄,为了稳住二人重心,他用抱孩童的姿势,大掌隔着细腻柔顺的绸缎托住她的双臀。
芙蕖仗着有所依靠,变本加厉,如同最妩媚的灵蛇缠绕在他腰侧,珠翠叮咚的皇后凤冠早被她丢在一旁,身上的繁复华丽的宫装因为她的扭动磨蹭,渐渐歪斜发皱,不见昔日的雍容典雅。
她红唇微张,口中灼热馨甜的气息喷洒在男人脸上,“迟渊哥哥,我想……”
隐藏许久的渴望宣之于口,在迷香的催动下,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考这番话说出来的后果。
迟渊不自觉受紧掌心的力道,他们彼此紧贴,密不可分,柔软与坚硬的碰撞,也让他的理智濒临崩溃,他几乎能想象到芙蕖这么纠缠下去的后果,会是如何惨烈。
他到底忍住了,嗓音嘶哑着哄她,“这里危险,我们先离开。”
傅子宁的算计太过简单直白,却也正因直白,最刺痛某些人的心,她要芙蕖丢尽颜面,要她与姜元义彻底离心。
迟渊才不在意姜元义,但他在意芙蕖。
他可以忍受,可以屈服,可唯独他捧在手心里的明月,容不得丝毫玷污。
他听到了渐行渐近的杂乱脚步声,有男有女,少说十几人,势要来个抓奸当场。
迟渊按下腹中的火热,劈开紧闭的窗门,抱紧芙蕖纵身跃下。
以两个宫婢为首在前方引路,傅子宁姜敏兰居中,后头乌泱泱跟着太监宫婢,还有与迟渊一队的禁军,只要推开那扇门,这些人都将成为指控那对奸夫淫、妇的证人。
不管是否陷害,芙蕖与迟渊本就不干不净,只要点起这把婢火,就能把姜元义推进怀疑的深渊,再也不能回头。
可当一行人赶到时,只有两扇门板在风中轻轻晃动,室内漆黑,熏香扑鼻,不见半个人影。
傅子宁晓得这香的用处,当即用衣袖遮掩口鼻,离她最近的内侍先一步跨入室内,趁着光线晦暗,速速将尚未燃尽的熏香倒入事先准备好的细布袋里。
姜敏兰探头探脑半晌,“不是说皇后晕倒了吗?人呢?”
傅子宁脸色也不好看,难道又失败了?
可迟渊分明上钩过来了,碰上中药发作的芙蕖,以他对芙蕖的感情,两人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扫过那半扇窗,傅子宁快步过去,推起窗户,外头正好对着金水河,她的目光飞快掠过禁军,“遭了,忠义伯和皇后娘娘从金水河逃走,私奔了!”
声音传出玉翠阁,外头的宫人禁军闻之变色,议论起来,这边的动很快报到太和殿。
彼时傅太后还在品酒赏月,见芙蕖迟迟不归,心下明白,傅子宁的事办成了,只要传出消息,她再亲口断绝,芙蕖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纵使姜元义不舍,也得舍。
傅太后暗暗挑眉,染着丹蔻的细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酒盏,稍顷,凤仪宫的宫婢慌忙进殿,因为跑得急,刚进殿门就跌了一跤。
凭这一跤,成功吸引在场众人的所有注意。
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勋贵官员,哪家府上都见不得这般慌张没有分寸的下人,有人已经忍不住蹙眉。
就听宫婢哆哆嗦嗦的说,“太、太后娘娘,皇后她……”
“皇后怎么了?”傅太后努力做出关心急切的样子。
“皇后她……她和忠义伯双双跳入金水河,私奔了!”
太和殿内有一瞬的寂静,因为过于安静,可以听到不少人倒吸冷气的声音,有胆小的命妇也开始哆嗦起来,这天大的皇室丑闻,被她们听了去,太后不会灭口吧?
“什么?”
太后拍案而起,这次的震怒是真的,她以为顶多是二人私相授受,暗通款曲,结果直接私奔了?
约莫是在宫里久了,私奔二字在她听来,依旧震撼。
“人都跑了,还不快去追!”
宫婢哭着回,“长公主派禁军沿金水河去追了。”
殊不知,这才是真正的放虎归山。
派遣出去的“禁军”得了机会,光明正大从皇城中全身而退,沿着金水河一路向东。
迟渊抱着芙蕖在河中潜伏,为了方便脱身,芙蕖的外袍被河水冲去,上岸时只剩贴身襦裙,尽管刚从冰冷的河水里出来,她体内的燥热并未完全褪去。
前来寻人的“禁军”远远瞧见他们出水,默契地没再往前,而是各自卸去脸上伪装,将身上的禁军软甲弃入河中,彻底摆脱身份。
他们都是跟随叶憬多年的暗卫,早在迟渊第一次离开桑山去寻芙蕖时他们就散布在京城,随时等候吩咐,可惜一直没用上,直到帝后大婚,迟渊从永安侯府劫走芙蕖,他们陆陆续续从京城撤离。
后又尾随迟渊去往江州苏州,在确保主子性命无虞的前提下,他们未曾暴露人前,直到那日迟渊被封为忠义伯,芙蕖被迫随姜元义回宫,他们便提前埋伏在驻跸别院,雨夜过后,成功取代禁军。
有宋钰传授的易容之法,尽管他们手艺谈不上出神入化,但在皇帝与这些禁军并不脸熟的情况下,足够应付过去。
如今,可以功成身退了。
天色已近傍晚,迟渊筋疲力尽,带着芙蕖躲入一个半圆形山洞里,山洞外草木茂盛,树荫弥盖,除非是熟悉这片地形之人,否则绝不会想到里头还有一个能藏人的洞口。
迟渊熟练地收集一堆树枝,问不远处的暗卫借来火折子。
芙蕖的情况不太妙,已经有暗卫回去请宋钰了,但这个夜晚得靠芙蕖自己熬。
芙蕖不想为难自己,迟渊刚生起篝火,她就主动从后拥住他。